苏格拍拍实习医生的肩,他的手掌被蛊雕包裹,这样的动作并不会导致皮肤碎屑掉落,也没有泄露基因信息的风险。
……
实习医生做出下意识的躲避动作,却只是愣了一下,并没有闪开。苏格转身离去,实习医生看着那道背影消失在地下通道拐角。
“借伱吉言。”
他低声自语,转身回到黑诊所。穿过走廊,两侧的逼仄病房里住着几名患者。有时阮秋恒会拿出一些新药,用他们做临床实验者,实习医生知道,这是她和医药公司的合作。
实习医生进入接待室时,阮秋恒正从扫描室出来,一边挑拣柜子里的样本,一边用脑机向实习医生发出命令。
“求诊名单。”
实习医生立刻把求诊名单发送给她,那包括了这段时间积压的上百名求诊者的病况。只过了半秒钟,阮秋恒就从中挑选出三名患者。
“这几个有点意思,安排时间,让他们来找我。”
“其他人呢?”实习医生问。
这是个明知故问的蠢问题,他还是问了出来。阮秋恒最近治疗的病人越来越少了。严格来说,这不是提问,而是提醒。但他立刻就意识到,阮秋恒并不需要他的提醒。她停下手头的活,静静的看着他。
他低下了头。
“抱歉。”
“把3号房那个脑死亡的清理掉,换个符合条件的,继续用药,把他的反应全部记录下来。”
阮秋恒并没追究实习医生的过错,只是把一瓶新药放到桌上,给他吩咐了任务后,就离开诊疗室。
实习医生松了口气,他拿起那瓶拇指大小的药粉看了看,扔进左胸前的口袋里。紧接着,他又看向扫描室的房门。
十分钟前,苏格刚从这张门出来。
阮秋恒是个黑医生,实习医生经常见到藏头露尾的人上门问诊。第一次见到苏格时,实习医生认为苏格可能是正在进行非法飞升的魑魅魍魉。经过几次接触后,实习医生发现,这位总是带着一名行者/丙型的神秘问诊者有种与众不同的气质——他很有人味儿。
这种气质在如今已经很罕见了。
实习医生看向扫描室。
他有点好奇,阮秋恒刚才在里面做什么。
他推开门,走进房间,仪器中悬浮着大量微电极。绕到白色座椅仓的后方,他伸出食指,指甲弹开,一根神经接槽伸了出来。
他是阮秋恒的助手,但阮秋恒只把他当成一个打杂的蠢货。不过,阮秋恒不知道,他在这些扫描仪器里留下了后门,他就用这方法偷学阮秋恒的医术。
他很好奇,为什么苏格只是得了心象综合症,却要秘而不宣的向黑医生求诊。
不过,他对自己能否看到扫描数据并不抱什么期望。
他还记得苏格和千叶凉子第一次过来的情形。
那时阮秋恒坐在沙发上,解释病因和费用。
桌子对面的千叶凉子对她说:
“不能保留任何数据,治疗时我要旁观。”
她的语气很强硬。
神经接槽与扫描仪器无声相连。
大量扫描数据输入实习医生的脑机,他在其中见到了一份刚被拷贝的数据。
这些数据本来已经在千叶凉子的监督下被彻底删除,然而它仍保存在扫描仪器中。并且,阮秋恒刚刚拷贝了它们。
实习医生愣了一下,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在他的情绪模块中涌现出来。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读取了数据。
他看到了一颗纯粹的生物脑,夹杂着一些异常神经回路。这是心象综合症特有的症状。
心象综合症,纯粹的生物脑,这看似毫不相干的两者,就这样呈现在他眼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