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求求你，不要报警，我真的有孩子，她就在桥下，就在桥下，我带你去，带你去。”温素珍似乎看出了慕阳的不信，抓着他的手恳求道。逃跑？她跑不了，一个手肘就能将她打伤的人，她绝对跑不过。报警了，起码得关个好几天，好几天了，那小孩怎么办？

“就在下面，就在下面。”温素珍拉着慕阳下天桥，虽然慕阳很想直接甩开，直接走，但是心中那仅有的一份眷恋还有怜悯，还有温素珍那佝偻的背影，让他有所犹豫。

三两步下来天桥，只见桥洞下搭了一个小窝，地上垫着两张被子，早已经污损破旧，一层厚厚的尘土掩盖了了被子本来的颜色，被子上是好几件杂乱的衣服，还堆积着一些废纸壳，一个抱成一团的小女孩坐在废纸壳上。

“看，看，那就是我的女儿小小”似乎害怕慕阳不相信，温素珍指着那小女孩大喊道。

“妈妈”小女孩看见温素珍似乎很高兴的爬了过来，两只柴火一样干扁的胳膊撑着，速度很快，看起来很熟练的样子。

“她怎么了”良久，慕阳才开口。眼前的这个小女孩头发一样是乱糟糟的，但是却很细心的用一个塑料绳扎着，小脸有些脏兮兮的，一双眼睛却黝黑的很有神，只是似乎有些怕人，抱着温素珍的胳膊一直躲在她身后。

“神经性甲亢下肢瘫痪。”温素珍搂着小小，有些木然的说道，似乎这个词在她的生活中已经成为了常态。只是眼中的泪水肆溢，让慕阳知道，那不是常态，是不得不认命。

“孩子的父亲呢？”慕阳看了看四周问道，只是问完慕阳就后悔了，虽然他只是习惯性的问一句，可是却无疑是揭了别人的伤疤。

“走了，孩子得病之后不久就走了。”温素珍淡然的说道，就像是在说着一件不是自己的事情。

“”慕阳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有些堵得慌，或许是因为她长得像小芳，又或许自己一饿又一个女儿，又或许，他们都一样失去了丈夫，虽然失去的方式不一样。不过好在，自己的父母还在，家人还在，应该不至于沦落街头才对。难道，眼前的母女没有家人？只是，慕阳却是不敢再问，揭人家一次就够了，再揭一次，就太过分了。

温素珍看了一眼慕阳，似乎看出了慕阳想问的问题，轻声的说道：“我是个孤儿，你觉得我这样脸上一块斑的人，又是女儿，有人家愿意要吗？后来遇到了那个男人，他从来没带我去过他家，也没见过他的父母。后来失踪了，就真的失踪了。”

“他离开之后，我们就失去了经济来源，被房东赶了出来，就流落到这了。我带着小小，哪儿也去不了，平时，我都是捡废品维持的，只是最近这边的废品都被一个捡废品的老板包了，小小实在是饿了”说到这，温素珍抬头自嘲的笑了两声：“我已经两天没又给小小找到吃的了，她还小，可是我没用，我连自己的女儿都养不起呜”

“妈妈你别哭了，小小饿”小小捧着温素珍的脸颊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