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钗无奈地点点头,心道:不然呢?当今天下的文人墨客哪有如此作诗的?朝暮有些不服气,她觉得袁无路那“现代诗”写得挺好,正要接着与金钗辩论一番,船舱的门却从外头打开了。朝暮正激动地扯着金钗的衣袖跟他争论,听见开门声二人一同看向门口,金钗回头时自然而然地伸手扶住了朝暮,怕她从榻上掉下来。两人此时的动作从站在门口的人看来,便是金钗侧坐在榻沿,轻轻环住了赤足歪在内侧的朝暮,而朝暮从他怀中探头同他一起看向门口,两人的动作别提多亲密了。
“你们在干嘛!?”门口响起两道音色不同,内容却十分一致的声音来,两个男人黑着脸站在门口,正是飞星与鸣鸣。就在刚才,他俩巧遇在通往这处船舱的夹道中,鸣鸣十分乖巧地避到一旁对这位前辈行礼问好。飞星淡淡点了点头就越过他走开了,鸣鸣看着飞星离开的方向,迟疑了一会儿也走过去。然后两人在金钗的门口再度相遇……鸣鸣也不敢问飞星来这里做什么,又不想放弃好不容易避开师尊来找金钗的机会,只好硬着头皮跟在飞星身后。飞星则是毫无顾虑地推门而入,然后两人就齐齐看到了门内两人的温馨互动。
金钗见飞星与鸣鸣一同来了,心下虽疑惑却也立即起身相迎。他先扶着朝暮从榻上下来,然后向飞星问了安,见闯入他房门的二人均一言不发,金钗只好用求助的眼神看向朝暮。朝暮以为他是嫌弃自己打扰和鸣鸣的二人世界,立马给他一个:我懂!马上消失!的眼神,上前拉起飞星便告辞:“飞星来接我啦!你们慢慢聊。”说罢不由分说地推着飞星出了船舱,还体贴地帮他们将门关好。飞星瞪着朝暮道:“你和他贴那么近干嘛?难不成他就是你要找的人?”他这几日连番与西境、北境那帮人谈事情,虽只是居中撮合的角色却也十分伤神劳累。这家伙倒好,不来嘘寒问暖帮把手也就罢了,居然和那个枯荣宗的小白脸单独待在一起那么久,还动手动脚的!
“怎么可能?如果我要找的人是他,那可惨了!”朝暮对飞星板起脸,好像他说了什么不可饶恕的话似的。飞星挑眉看她道:“哦?何出此言?”朝暮左右看了看,确保四下无人,然后神神秘秘、压低声音在飞星耳畔道:“你看不出来么?他和鸣鸣是一对啊!”抛出一个“大瓜”的朝暮,见飞星无动于衷,只好继续道:“你说说,如果金钗是我要找的人,我这辈子岂不惨了?铁定被形婚啊!”飞星无语地看着她,并不想问“形婚”又是什么玩意儿,只道:“你带着他们到底想做什么?”朝暮愣了愣,有些茫然又有些决绝,她说:“我也不知道。就是看到他们那么相爱却无法在一起的样子,就很心痛,似乎想起一些从前与他在一起的样子。”
那么相爱,却无法在一起……寻回朝暮之后,飞星从她那里也断断续续听说了不少她在地球时发生的事。万千世界各行其道,他们在不同的时空下分别良久,于他而言等待的千年时光已经耗尽了心力,几乎令人疯狂。可从朝暮的描述中,飞星发觉她留在地球的时间应该远远不止千年,那是万年甚至更长的时光。在那样冗长浩瀚的时光里,她一直记着自己,甚至不顾生命危险回到这个世界。没有他在身边的朝暮经历了多少痛苦,多少挣扎?飞星知道,她定是害怕时空太过遥远会忘记他,才对自己使用了骨咒。所以,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再要求她什么呢?她还活着,自己还能与她在一起,已是莫大的幸运。
想到此,飞星将心底那些没来由的醋意和不满全都一扫而空,对她仍旧记不起自己也不那么在意了。他看着眼前有些伤怀的小姑娘,只有一个念头:让她怎么开心怎么来!“不知道原因没关系,日行一善是个好习惯。你是不是想撮合他们在一起?”飞星轻轻抚过她的脸庞,神色淡然又温柔。朝暮瞪大眼睛激动地点头:“嗯嗯嗯!”飞星微眯着眼睛一副大局在握的模样,轻松道:“此等小事,也值得你发愁么?待我们去了枯荣宗,他们不是正好都见了长辈,这事儿也就成了。”朝暮惊讶不已,她拉住飞星的胳膊小声地问:“怎么?原来同性婚姻在大陆是很常见的?”飞星想看傻子一样看了朝暮一眼道:“当然不是,不过他们两个嘛……和别人不同。”“为什么?什么意思?”朝暮越发好奇起来,恨不得如八爪鱼一般趴在飞星身上不许他离开,定要问个清楚明白。飞星却灵巧地闪过她的钳制,笑着卖关子道:“这个么,到了枯荣宗你就知道了。”朝暮知道自己奈何不了飞星,只得扔下一句:“我去问问袁无路到底还有几日才到枯荣宗!”然后便一溜烟跑没了影。
此时的袁无路,正在飞舟上最宽阔的一处待客厅内接见蟠桃集团的几个管事,朝暮站在不远处看了许久,见他一边给娜娜,就是那只小乌龟洗澡,一边气定神闲、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各种事宜,心下佩服不已!这弹指间一笔一笔大生意就被敲定的气势,袁无路拿的绝对是霸总剧本啊!他出演的霸总文该是个什么情节呢?《霸总爱上小乌龟》:女主魂穿乌龟修炼成人形和霸总双宿双飞?朝暮脑子里天马行空胡乱想着,不由得笑出声来。她忽然发笑,将里头对袁无路认真汇报的管事吓了一跳,正用小爪子攀着琉璃缸壁的娜娜也一个激灵滑落到了缸底的细沙之中。“朝暮仙子,快过来坐。”袁无路起身请朝暮在他旁边落座,他正要示意厅内候着的属下们暂且退出去,朝暮却阻止道:“别耽误了袁公子的正事儿,我正听得有趣呢,你们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