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好了,那便付了医金,速速离去吧!”休让似乎有些急不可待,听得那人之言后,眼中掠过一抹喜色,连忙开口说道。
闻言那病人不敢怠慢,而见得他马上就要伸手去腰间容袋上抹动,沈非不由轻笑着开口道:“阁下真的好了么?我看还是多等一下再说罢!”
“小子,是非只为多开口,我劝你还是少说两句的好!”听到沈非之言,休让老脸一变,而这话中的意思,任谁都能听出一丝浓郁的威胁之意。
那病人当然也不是傻子,他只是因为这一段时间被这神败症折磨得狠了,这一朝得到缓解,竟然不及细想,便要依从休让之言。
但此时听沈非这么一说,这病人心下一动,下移的手掌也是微微一僵,竟然没有再有所动作,想来他已经明白了沈非的意思,想要再等等看了。
见得此人的动作,休让哪里还不明白,自己的小算盘,再一次被这灰袍青年给破坏了,刚才只是恼怒沈非让自己损失一枚雪蟾丹的他,心中不由升腾起一抹怨毒的杀意。
刚才那病人之所以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神败症有所好转,那只是因为雪蟾丹的药性还没有过,虽然其表面的冰花已经消融,但是他体内的冰寒气息,却还能持续一段不长的时间。
雪蟾丹的冰寒属性,对丹气的流动速度有着极为明显的压制作用,丹气流动减慢了,那融合丹气能量对灵魂的侵蚀自然就有所缓解,这就是此时那病人的直观感受,让得他下意识地便认为自己的神败症,已经被休让给治好了。
休让之所以让那人付了医金赶紧离开,就是想要打这么一个时间差,如果此人在离开自己阁楼之后,雪蟾丹的冰寒药性再解除,那就和他休让没有半个金币的关系了。
可是偏偏这样外人难测的小伎俩,却被这讨厌的灰袍小子一眼看破,如果真等那病人体内的雪蟾丹药性消失,那一切回归原点,刚才他休让所做的一切,自然全都白费了。
俗话说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沈非这一次可不仅仅是挡了休让财路那么简单,还让这个一直名声颇佳的休让大师面临着颜面大损和虚言欺人的危险,这可真是堪比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了。
所以此时休让看着沈非的目光如欲喷出火来,要不是现在这里人多眼杂,他都会忍不住对沈非出手,一个九重仙丹境的小子,根本就不可能是自己这个二重神丹境强者的一合之敌。
对于休让的威胁言语,沈非连眼角都没有牵动一丝,反而是侧头说道:“阁下要是不信的话,可以自行运转丹气,将体内那丝冰寒气息驱逐,然后再来感受一下。”
见沈非连办法都说出来了,休让脸色更是黑得犹如锅底灰一般,但他又势不能阻止那病人依沈非之言而行。
而且休让还清楚地知道,只要眼前这病人运转丹气,那雪蟾丹残留的冰寒药性,必然会在顷刻之间烟消云散,他想要做出的假像,也再无用武之地。
可以说沈非这句话,将休让的最后一条路都给生生堵死了,接下来,他便得接受失败的后果,哪怕那病人并不敢拿他休让怎么样,但今日这个脸,却是丢定了。
原本就有所怀疑的病人,听得沈非之言,当下没有丝毫怠慢,而当他体内丹气流转之下,那雪蟾丹的冰寒药性瞬间被驱逐。
“竟然是……是真的……”感受着寒气散尽,体内又恢复到之前那种状况的这个病人,脸上瞬间升腾起一抹绝望之色,口中也是喃喃出声。
试想这个世界之上,又有什么是比从希望的巅峰跌落进绝望的深渊来得痛苦呢?被神败之症折磨得痛不欲生的此人,在这一刻又恢复到那种生不如死的状态,那是如何的绝望,绝非常人难以想像。
当然,此时休让的心情,也并不会比这人好到哪儿去,虽然那病人并没有明言自己刚才的手段没有丝毫效果,但看其脸色就已经知道个大概了。
感受着四周有些异样的目光,休让就恨不得找个地洞先钻进去避避风头,实在是他先前没有料到有如此后果,将话说得太满,此时再想将之圆回来,无疑极为困难。
短暂的安静之后,休让终于是再次将目光转到了那个灰袍青年的身上,此时他是怎么看沈非怎么不顺眼,而在他深吸了两口气之后,便是冷然出声。
“小子,这里不欢迎你,赶紧给我滚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