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之间,便是数日过去。
自洪易住进靖边侯府之后,便一直跟随在夏阳身边修行,不过短短几日功夫,便已将八极拳练得有模有样,身体也在高强度的锻炼和灵药之下强壮了不少,比起原先手无缚鸡之力来,可谓完全判若两人。
数日功夫,的确不算太长,但夏阳是什么人物?再加上洪易自身的资质,在尽得他真传的情况下,进步自然堪称神速,已经正式迈入了武士的阶层!
而就在洪易勤修苦练之时,他所在的别院之中,却是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李管家,有什么事么?可是义父唤我?”
几日下来,他已对这位义父府上的总管十分熟悉,于是直接问道。
“易少爷,您父亲武温侯过府了,说是要来接你回去,侯爷让我来请你到大堂去一趟。”李管家道。
“什么?我父亲过来了?还说是要接我回去?”洪易脸色一下子变了。
武温侯虽然名义上是他父亲,但他从小到大也没有见过几次,而他的兄弟姐妹足足有十多人,他只是最不起眼,地位最低下的一个。有时他甚至怀疑,洪玄机知道不知道有自己这么一个儿子,又怎么可能他亲自出马!
“父亲要接我回去,莫非是知道了我在义父这里学武?”
洪易心中震惊不已,洪府家规森严,他父亲洪玄机更是以严格的礼法治家,禁止他练武,若是知道了他练武的事,恐怕麻烦就大了。
不过他立刻又想起,义父曾经说过,即便是他父亲那里,一切也会为他担待,想必有义父在,父亲也说不出什么来。
“好,那我们这就过去吧!”
洪易深吸了一口气后,便已略微定住了心神,他身为读书人,自有大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勇气。
跟随在李总管后面,穿过几条长长的走廊台阶,走过几个大花园,经过几个大池子,十多个圆门围墙的门户,终于来到了靖边侯府中央的正厅。而还没进屋,他便已经见到了其中正襟端坐的父亲!
“父亲大人。”
洪易强压下心头的惴惴不安,方才进去行礼。
“夏兄,你已有近十年未回玉京,这次突然向皇上呈书回来探亲,难道真是为了我儿子洪易?”
修建得堂皇威武的大堂中,一个锦衣华服,头带紫金冠的男子并没有理会洪易,而是对着另一方的夏阳说道。
这个人两鬓微微花白,手按在坐椅的扶手上,洁白如玉,一尘不染,给人一种掌握了无穷力量的感觉,正是当朝太师,当今大乾王朝的“武温侯”,朝廷的社稷石柱,洪玄机!
“有何不可?”
夏阳穿着一身青色锦袍,头带着一顶和洪玄机一样的紫金冠,腰间围绕着一条明黄色的腰带,一副标准的公侯装扮。这都是皇帝御赐的,否则就算是皇室中人穿上去也违制,要受到弹劾,是大不敬的罪过。
淡淡地回应了一句,此刻在他身上,同样也有一股涵盖四极八荒,镇压整个大千世界的气势,气度丝毫不在洪玄机之下。
“洪易虽是洪兄之子,但也是我义子。本侯常年镇守青杀口,与他九年未见,这次听闻他这次打算参加开春的恩科,也就回来亲自看看他,洪兄莫不是觉得有什么不妥么?”
“夏兄镇守边关,乃是国家大事,洪易区区一个稚子,哪里值得夏兄抛下边防事务,专程回来一趟?”
洪玄机目光微微一闪,渐渐的眉头皱了起来:“更何况洪易他学问未精,还需苦读,今次恩科想要中举都难,夏兄怕是白费心思了。”
“洪兄对自己的儿子这般不自信么?我倒是觉得他学问好得很,中举应当不难。洪易,你有把握么?”
夏阳淡然说道,而后面一句话,自然是在问洪易。
听到他的问话,洪易心里先是重重一跳,半晌之后,才咬了咬牙:“回义父……还有父亲,孩儿有把握!”
“嗯?”洪玄机闻言,却是当即朝他望了过来:“学问没做好,口气倒是不小,科考乃是国家大典,天下学子无数,说是百里挑一都不为过,岂容你在此信口雌黄!还有上次你用草书给咏春郡主答了一句诗,为什么不用正字,却卖弄你的文字和诗才?经义道理不去读,做这些邪门歪道,还敢妄言有把握中举?”
他目光如电,语气冰冷,让人听得不寒而颤,连带着整个大厅之中的温度好像骤然下降了很多,洪易只感觉到自己的腿肚子一软,整个人差点瘫软下去。
要不是他这些天练了八极拳,身体强壮了一些,这一下洪玄机的威严释出,他很可能就已经跪倒在地上。
洪玄机却未停歇,话音一顿,又道:“还有,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许练武么?是谁给你的胆子,敢偷偷的练?嗯?”
他的声音很平静,但是却有一种刺骨深深的寒意,劈头盖脸地问下来,惊得洪易浑身一震,连大气都不敢出。
“洪兄这是什么道理?”
就当洪易心惊胆颤,不知该如何回答之际,夏阳却是开口了:“洪易他学问如何,是否狂妄,待恩科结束之后自有分晓,你何必急于斥责?还有他的拳法武功是我教的,如洪兄你一样,文武双全,这才是真正的读书人。莫非洪兄希望洪易日后出去,人家说他是虎父犬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