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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彰大败而归,一路急急逃回大谢砦,一直到进了砦城之中才终于缓过一口气来。召过封寻,询问有多少战船回来。封寻一脸的哭丧,报说:“由于李贼的鬼火太过突然也太过猛烈,我们撤退的虽然及时,可依然损失极大。侄儿刚刚清点过来,一万五千人出击,一百三十七艘船只,现在还只剩下了八千余人。”
“怎么损失了这么多人?战船回来多少?”封彰脸如土灰,满脸的不可置信。
“先前上岸了近五千人,一个也没能回来,另外不少战舰被击中燃烧,船上的弟兄和水手也都没能逃回。粗步估计,戍兵和辅兵还有子弟兵损失加起来有五千余,另外水手船员有一千多人。特别是黑山堡所有戍兵和家丁都上了岸,整堡全军覆没。”说到这个结果,封寻也是一脸颓败,先前乌湖堡已经全军覆没,现在黑山堡又全军覆没。大谢砦五堡七戍,一下子就覆没了乌湖堡与黑山堡,另外还包括了两堡下面的隍城戍与大钦戍以及汹山戍。五堡七戍去了两堡三戍。近半的兵马没了。
“一百三十七艘船,回来的不到百艘。其中三艘楼船被击沉一艘。八艘斗舰也只回来了六艘。另外二十艘海鹘船有五艘被击中燃烧。艨艟损失两艘,走舸被击沉五艘,游艇三十艘被击沉了十三艘,三十八艘武装商船损失了十五艘。一共被击沉了四十三艘船,回来的只有九十六艘,损失极重。”
封彰一口老血喷出,脸如腊银,踉跄着坐倒在榻上。几乎昏倒。
他半生经营,将大谢砦这块地盘打造的如同铁桶一样。这样年他花了大代价,用了无数钱粮,才打造出了这支巨大的舰队和近两万人的兵马。一直以来,他就是凭着这股力量雄视东海之滨,连王家也对他大力拉拢,甚至他都不用看登州刺史的脸色。一度以来。成为登州最逍遥,最强大的一支力量。别的军镇和兵营都在吃空饷,可他却一直拿着收刮来的钱粮,暗中供应着兵马,不断扩军,打造战舰。
两万兵马。一百多艘战舰啊,这是多么强大引以自豪的力量。
可是现在,先后被李瓃两次击败,第一次损失了四千兵,三十七艘战舰。这一次又损失了近七千人。和四十三艘船。加起来,他损失了一万一千人马。和八十艘大小战船。一半的人马和船只没了,这已经不是剜肉,而是被斩断了双臂。
那李瓃究竟从哪里弄来的鬼火,居然如此的厉害。难道真如传言中所说的一般,李瓃得龙王梦中传授得龙之怒炎?
“叔父,不如让我去登州水寨一趟,去搬援兵。”
封彰有些无力的半倚靠在榻上,半闭着眼睛,挥了挥手:“不必了,王进先前都不肯出兵。现在看我们大败,他更加不会出兵了。罢了,传我的军令,让弟兄们都上岸,坚守大谢岛,没有我的军令,任何人不得私自离开。自今日起,大谢岛即日起封岛戒严,任何人不得出入接近大谢岛。大谢砦全天关闭城门,每到天黑城内实行宵禁。严禁私自聚会串连,一经发现,立即枭首。”
“叔父,我们就这么算了?”封寻一脸的惊讶。他从来不认为封彰是个肯吃亏的人,更何况这次还是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
封彰脸上肌肉鼓动几下,目光中满是恨意,低沉着声音道:“当然不能这么算了,但我们已经连吃了李瓃两次亏,再也不能在一个坑里跌倒三次了。这事情我们不能全靠自己,得把王家一起拉进来。我马上写信给青州王敬武,李瓃作上叛乱,请他调兵平乱。”
自此,封彰收拢兵马,齐集大谢岛,坚守砦城不出,水师舰船也只沿海巡守。李瓃得知,却也并不攻击,只是遣人分别送往给登州宋温处和青州老师崔芸卿处。
李瓃和封彰的信几乎同时到达青州,同时到达的还有登州刺史宋温以及登州长史王敬文的书信。
王敬武得信之后,亲上节帅府,找到宋威,言李瓃起兵叛乱,要求幕府调兵平乱。崔芸卿早得了李瓃使者送来的书信,对于登州之事自然是一清二楚。他立即将李瓃和宋威以及昭王李沬的信示出,说李瓃并非叛乱,实是封彰听信谣言,认为李瓃是杀害其兄长的兄手。所以才暗中勾结海贼偷袭沙门镇,偷袭不成,后李瓃发现海贼余孽巢穴,要去攻打。他又恐李瓃得知其勾结海贼之事,便派舰队袭击李瓃,李瓃自卫反击,反将封彰的舰队击败。封彰不甘,又起大军攻打沙门镇,谁料又败于李瓃之手。
“如果不是李瓃指挥出众,底下兄弟英勇拼杀,几乎为封彰所破。封彰身为大谢砦兵马使,却屡次出兵攻打下属,此等行为,实非正义所为。”崔芸卿当着宋威的面,大声的与王敬武反驳。
崔芸卿与王敬武在下面争辩,宋威却只是坐在上首听而不语。王敬武乃是一介武夫,打仗领兵自然是长处,可与崔芸卿这样几任刺使的文官争辩,却非长处。争论了半天,反而处处落在下风,却又见宋威只是不说话,分明是起了包庇之心。当下恨恨的一甩袖,直接转身就出了节帅府。连个告辞也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