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云澈把张道长扶起来,
“道长不必多礼,母后何在?”
“太后在后院的禅房。”张道长亲自带路,把人往后引。
他虽然已经一百岁出头的高龄了,但是,走起路来脚下生风,一点都没有老态龙钟之感。
澹台云澈知道苏黎这些年一直都在西洲和摄政王厮混。
彼时,他心里再不愿意给她那个便宜母后好脸色,也得顾念太后消失的这几年,名义上是在为国祈福,为了大乾百姓来这荒郊野岭的道观吃素念经。
此刻,他必须要做孝道给别人看,跪在禅房门口,恭敬朗声道,
“儿臣,恭请母后回宫。”
彼时,苏黎刚刚从山里赶回禅房,正在里面手忙脚乱地换道袍。
心中抱怨不迭:
不是说好十日吗?怎么今日就来接了,真是烦死了!
澹台云澈得不到回应,顿觉失了龙颜,那个女人,是在给他难堪!她在和摄政王一起给他难堪!
朕迟早料理了你们这对狗男女!
但是,现下,势头正盛的摄政王就在旁边看着,他又不敢贸然起身,更不敢发火,只能默默地攥了攥拳,又高声说了一遍,
“母后为国祈福辛苦,儿臣今日特来,恭请母后回宫。”
“吱~”
禅房打开,从里面窜出来一头独眼狼,正是苏河,冲着澹台煜就扑过去了。
澹台云澈以为这庞然巨物是冲着他来的,当即一声惊嚎,浑身瘫软,差点没吓得昏死过去。
苏河见到久别的澹台煜,很兴奋,两个前蹄搭在了澹台煜的肩膀,兴奋地吐着舌头。
澹台煜没理会受惊的小皇上,他揉了揉苏河毛茸茸的脑袋瓜,微笑,
“好久不见了,苏将军~”
这时候,苏黎才从里面走出来,素面朝天,一袭灰色道袍,也难掩清丽姿容。
苏黎一眼就看到了摔倒的澹台云澈,和正在扶他起身的小太监。
那张脸,化成灰她都记得,他不就是少年时代的东厂总督汪雨直吗?
上一世,他用莫须有的罪名,害死了苏家满门。
小皇上毕恭毕敬地请她这个母后殡天。
那太监,用一条白绫勒死了自己……
这一世,没有东厂了,汪雨直还是进了宫,来到了小皇帝身边,成为了他的亲信。
苏黎眼中闪过了一丝暗芒:
你终于出现了!
很好,人齐了,这一世,母后该恭送你殡天了。
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别以为你们还是孩子,我就会放过你们!
前世作恶今生还,受着吧!
苏黎见小皇上的狼狈状,马上想到了报仇的方法,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搀扶,同时,于无形之中,给他下了缓毒,无比关切的语气,
“皇上,你没事吧?”
澹台云澈虽然内心怨气颇深,想立即把他们两个冒犯天颜的人都杀了,但是,他手里没有兵权,不敢贸然发作,只能摇头,
“朕无妨。”
苏黎微笑看着小皇帝:
“皇上,天佑我大乾,张道长顺应天命,愿意入宫当国师,占卜国运。”
“啊,真的,那太好了!”澹台云澈发自肺腑的高兴。
前一任国师,是张道长的徒弟,父皇根本请不动让他这个做师父的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