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云澈端着皇上的仪态,说着场面话,
“摄政王为大乾开疆拓土,居功至伟,朕,特意建了一座摄政王府,就在皇宫的边上,摄政王要不要去看看?”
他这是要把自己赶出皇宫?
澹台煜忽而意识到:
眼前之人,已经不是那个四年前哭红了眼,哭哑了嗓子,死死抱着自己,舍不得自己西征的澈儿了。
他只是一个忌惮他的少年天子。
一回来就给他颜色瞧,行为也是和他的父皇如出一辙,虚伪又道貌岸然。
孩子长大了,模样变化了,人也真真变得讨厌起来了,真是糟心。
料想,自己征西的这几年,东宫那些太子党,一定在教小皇上怎么收回皇权。
但是,他们一时间,也无法干掉自己,所以,依旧会夹着尾巴并且跃跃欲试。
澹台煜内心一阵冷嗤:
就一个摄政王府,也想试探我?
“本王在西洲已经有一座摄政王府了,这个,就留着赏赐本王手下的猛将吧!丁勇,赏你了。”
丁勇马上抱拳,“谢王爷赏赐!”随之,给小皇上甩去一个锐利的眼神。
他觉得这小皇上,实在不聪明:
自己羽翼未丰,就敢挑衅摄政王,要知道,如今的大乾,超过三分之二的兵马,都在摄政王掌控中,小皇上他怎么敢的啊!
他把摄政王当成了什么柔善可欺的软柿子吗?
无论是谋略,才智,胆识还是铁血手腕,摄政王可一样都不缺啊!
澹台煜骑马和龙辇并行回宫,满朝文武,无一人敢言。
小皇帝坐在龙辇里,更是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地攥紧了拳头。
他想不明白,记忆里温和亲厚的小皇叔,怎么这么不给他面子,这么跟他作对。
他感觉到了摄政王对皇权的贪婪和深深的威胁,内心一阵阵发怵。
澹台煜回到了阔别已久的清凉殿,陈设还是如同往昔,打扫得一尘不染。
只是,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孤枕难以入眠。
在西洲这些年,他们一日都没有分开过,现下,没有温香软玉在怀,实在睡不着,长夜漫漫,真是难捱。
澹台煜唉声叹气,起身,披上披风,往凤鸣宫走去。
他自顾自地推开了寝殿的大门,睡到了苏黎的拔步床上。
苏黎已经五年多没睡这张床了,但是,他就像还能感觉到她的气息一样,心中安稳了许多,抱着她的软枕,勉强入睡。
辰时不到,澹台煜就醒了。
石头为他送来了朝服,为他更衣。
澹台煜像过去一样,去东宫接小皇上上朝。
如今,澹台云澈不再是那个叫不醒的小赖床娃了,不需要被摄政王抱着去朝堂,放在龙椅上接着睡。
小皇上非要迈着大步走到摄政王的前面,明明腿不长,几乎要跑起来了,才能领先于他。
澹台煜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角:
才多大点小人,毛还没长齐呢,就跟我杠上了,那就别怪我教你做人了!
果不其然,朝堂之上太子党还在继续发难。
郭太傅提出,让摄政王交出玉玺,让皇上亲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