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倏地睁开双眸,从卧榻之上坐起来,从腋下抽出控制脉象的银针,眉眼弯弯,勾唇一笑,
“嘿嘿,谢谢你哈,咱们鬼医门出来的人,就是靠谱。你虽然吃了几十年皇粮了,但是,也没忘本,本掌门表示很欣慰~”
温峦一脸和煦地笑道,
“我应该谢谢掌门小师叔的信任哇,你突然就整活儿,也不怕我接不住你的戏吗?”
苏黎星眸闪动,粲然一笑,
“哈哈~你赖好也是鬼医门出来的人,医术我自然信得过。
你去跟总管太监说,要他把宫女太监的名册都拿过来,我要亲自挑选几个人来凤鸣宫伺候。”
温峦诚挚道,“小师叔,这宫里的水可深了,宫女太监背后都不知道是哪路神仙呢,你还是找几个咱们自己人进来伺候比较好。”
苏黎撇嘴,“左右我也在皇宫待不了多久,没必要大材小用,还是不要耽误他们行医赚钱了,你去办事吧。”
“是,小师叔,有事儿,您吱声哈。”
“嗯。”
苏黎翻看了太监名册,皇宫在籍的两千多名太监,并没有一个叫汪雨直的。
苏黎一脸愁容,拧眉思忖:
难道,这个时候,那个阉狗还没有进宫吗?
人海茫茫,那可就不好找了……
苏黎换上了宫女的衣裳,准备四处溜达一下,刚出殿门,就看到了院子里身姿笔挺地站着一个穿着孝服,身长玉立,眉清目秀,一脸书生气的男子,正双眸脉脉地盯着她。
苏黎当即黑脸,以为又是摄政王之流的登徒子,在觊觎她的美色,飞去一个大白眼,语气不善,
“哪里来的登徒子?竟敢直勾勾地盯着哀家!”
男子单膝跪地,脊背笔直,抱拳见礼,不卑不亢道,
“末将,正六品定远将军,苏长安,拜见太后。”
苏长安?那不是我嫡亲的兄长吗?
同父同母的亲哥都认不出来,苏黎有点尴尬,不过,她心中马上为自己开脱:
灵堂上一堆白花花的人,谁知道哪个是他?记忆里,哥哥不过是个六七岁的小鼻涕虫。
如今都长成身高八尺,端庄隽雅的小伙子了,男大十八变,这谁能认出来啊……
“呵呵,原来是定远将军啊,刚刚日头太晃眼,哀家没有看清楚你的脸。
祖父和父亲都是文官,兄长竟然做上武将了,还真是家门不幸哈。”苏黎皮笑肉不笑地揶揄道。
苏长安从地上站起来,上下扫视着她的一身宫女装扮,义正辞严道,
“太后晕倒,祖父和父亲很担忧,让我来探病,我瞧着,您的身子还没好利索,外面风大日头大,您还是不要出门为好。”
苏黎飞去一个白眼,没好气儿道,
“少管我!如今我什么身份?!你们为人臣就要有人臣的觉悟,还管到本太后头上来了!
我在无疾山没吃没喝的时候,你们怎么不来管管我呢!”
提及无疾山,苏长安鼻头一酸,瞬间泪目,也官方不下去了,真情流露,道,
“妹妹,你是怪家里人把你送去无疾山不管不顾吗?
祖父和父亲都是为你好啊,当年,他们因为你冒犯天颜,丢了官,连累全家族的官吏都被皇上边缘化,十年来,无一人升迁。
如果他们去看你,就让别人知道你在明月观修行了,有人害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