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您脖子怎么了?!”
李承影心有所感,走到铜镜面前,依稀能看见上面的淤青勒痕。
阿谨值夜宿在外面,根本就没听见什么动静,见状脸都吓白了。
“难道、难道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不必大惊小怪,我心里有数。”李承影安抚她,“不过是昨夜美人入梦,把我给美得不想醒,美人就掐着我的脖子,让我赶紧醒了去找她。”
阿谨:……
怎么听都像胡说八道。
她想反驳,被李承影盯着看,只好把话咽下去。
“此事得禀告郎主和娘子吧?”
李承影镇定自若:“也不必了,你说了只会让他们徒增烦恼,反倒要责怪你,后日我亲自去找朱真人,到时候再请他看看也不迟。你放心,梦里那鬼已经被我杀了,不会再有事。你去为我拿件毛领的大氅来。”
阿谨发现自这位郎君病愈之后,说话条理与从前不可同日而语,比李家早早去了地方当官的大郎君都要强出一些,她被对方三言两语驳倒,也再说不出什么异议。
她心事重重出门,迎面遇上小乔,脸色便有些不好看。
“你去哪里了?昨日都不见人。”
小乔忙道:“阿谨姐姐恕罪,昨日娘子喊我去帮忙整理院子了!”
阿谨从小到大都在这家里长大,身边也就一个痴傻的郎君要照顾,谈不上什么宅斗经验,听见小乔把娘子抬出来,就不好再说什么。
“你去把厨下把郎君的早饭拿来,郎君起来了。”
小乔忙忙应是,转身离去。
貌美娇俏的少女就连走路也是引人注目的,阿谨没比她长两岁,却无端生出自己已经老了的酸意。
幸好她惦记着找一件合适的大氅给郎君送去,这点不愉快一闪而过。
小乔从灶房回来时,发现郎君已经在书房里了。
她只好又将早饭端到书房去,细软腰肢已经走累了,不自觉一摇三晃,流露出浑然天成的媚意。
“郎君,阿谨姐姐让奴送早饭来。”
她的嗓子也不是刻意捏出来的,而是本来就娇柔温软,像需要细心呵护的花。
但这位郎君正忙着翻阅典籍,什么《百家符箓详解》《正一符法》摊开堆了一桌子,闻言头也不抬。
“知道了,你放下吧。”
小乔放下早饭,以为他会让自己打个下手,谁知李承影吃完早饭,又埋头在翻那些不知所云佶屈聱牙的典籍。
因着他从小痴傻,好不容易恢复正常,遇见的道士和尚都说这是可遇不可求的天大机缘,李尚书夫妇也没想过让他走个仕途或者读书去做什么,李承影愿意做什么,都由着他的兴趣去。
他这一摆弄就是整一天,除了吃饭,几乎没抬过头。
小乔知道自己生得好,因为她在别的地方,就算是女子也难免盯着她看,但自己这样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在书房足足待了一天,近在咫尺,自家郎君居然就愣是一眼都没看过,顶多饿了让她端饭过来。
她有些赌气,索性也不走了,想看看郎君什么时候才能想起她来。
等到外面天色昏暗,小乔看见李承影从案牍里伸了个懒腰,朝她望过来,心想郎君可算想起自己了。
“你怎么还没走?”李承影奇怪道。
小乔:……
她捏着衣角,有点委屈。
“郎君没让奴走,奴以为郎君随时有事吩咐,就没敢离开。”
李承影望着她,忽然一笑。
“你倒是尽职,我先前还未问你,你这样的容貌,入宫也入得,为何会到府里来当婢女?”
小乔看见他的笑,就觉得自己的容貌其实也不算什么,起码笑起来是不会像他这样容易让人失了神。
“奴出身贫寒,哪里有资格入宫?能到李府服侍郎君,已经是奴三生修来的福分了,奴心满意足。”
她脸颊微红,目光盈盈。
李承影:“便是在这里做一辈子的侍书婢女,也心满意足吗?”
“是……”
小乔只觉他意有所指,好像在暗示什么,不禁有些无措。
李承影:“我以为你在这里从早待到晚,是为了点灯之后来红袖添香的。”
小乔羞极了,结结巴巴道:“奴、奴……是娘子那边嘱咐过……”
娇滴滴的少女手足无措,仿佛生来就该是被人疼爱把玩的。
没有哪个正常男人看见了还会不心动。
李承影现在已经是个正常男人了。
他朝小乔招手。
“你再过来些。”
小乔细腰莲步,脸红得滚烫,却还是听话一点点挪过去。
李承影握住她的柔荑,一把将她拉入怀中。
经常干活的人,手指半点茧子也无,依旧细嫩滑腻。
小乔啊了一声,似不堪如此对待,一下软成一滩水化在他手里,双手自然而然攀上他的脖子。
李承影摸上她的脸,慢慢往下。
小乔露出意乱情迷的表情。
但对方的下一句话,却让她忽然呆住。
“你很漂亮,我爱美人,舍不得拆穿,本想多看几眼,但是你太心急,知道哪里露了破绽吗?”
李承影幽幽叹息,落在她脖颈上的手猛地一按,梦中美人写在他手心的符箓骤然发光滚烫。
小乔惨叫一声,往后仰去,用力挣脱这层美貌婢女画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