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满脸肃然,道:“为了降妖除魔,牺牲一二也是再说难免,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连我佛都有这等信念,让这愚昧众生进入地狱,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佛门所谓的舌绽莲花,就是这样胡搅蛮缠吗?”白素贞两人忽然打起了嘴仗,这其中自原因。
过了一会儿,法海方才将资金钵盂一举,喝骂道:“妖孽还不现形,更待何时!”
这一次,哪钵盂之中,陡然现出一股金光,和锡杖的金光类似,却又截然不同。这一次的金光如同灭世的灾祸,席卷一切。
金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罩向白素贞,白素贞只来的将自己长剑肃立在身前。紫气萦绕的长剑和锡杖对拼时,叮当作响,丝毫不落下风,而如今,却像是入了油锅的面团,发出一阵滋滋的声音,长剑化成的紫色屏障抵挡不过几秒钟,便即化烟而去。
金光随即便落在了白素贞的身上,刚才尚且来如如风,宛若神仙中人的白素贞在瞬间便委顿在地,神色痛苦之极。
若是没有许宣在一旁看着,或许白素贞已经痛苦的呻吟出来,但是,此刻她却要紧牙关,一声未出。
许宣弯腰捡起九环锡杖,向前奔去,额头上青筋暴跳,显然忿怒已经达到了极点,边跑边怒喝道:“老秃驴,还不放手!”九环锡杖沉重之极,五十多斤的重量让许宣的速度快不起来。
法海悠悠的道:“施主,你且看她现出原形!”许宣狞笑一声,道:“老畜生,我看你妈!”双手一轮,锡杖呼的一声响,便向法海砸去。
法海伸手一抓,便将锡杖抓在手中,轻轻一震,将许宣顿时推到在地,正好倒在了白素贞身边不远。
许宣扭头一看,脑海中轰然一声爆响,白素贞的双腿竟然化成了一条蛇尾。许宣的眼睛瞬间变得血红,从地上迅速的爬起来,二话不说,宛若发疯的野牛一般,低头便向法海撞去。
双方的战斗力之悬殊,就像是曹操比之吕布,完全是秒杀的存在。法海一把便揪住了许宣的衣襟,狠狠地一摇,道:“施主你醒醒吧!看看地上那个人,她是一个蛇妖,不是你那娇滴滴的娘子!”
许宣向法海咧嘴森然一笑,脑袋向前猛然一撞,额头顿时撞在了法海的面门之上,法海并未受伤,而许宣的额头上却是鲜血淋漓。
法海料不到许宣如此烈性,不免便是一呆,许宣飞起一脚,狠狠地踢在法海的手腕上。那个钵盂当啷一声,便掉落在地上。
没有了金光的伤害,白素贞翻身而起,双手一晃,一柄长剑便拿在了手中,身形急纵,悠忽间来到两人身边,长剑一划,法海的咽喉便闪出了一条红线。
“噗”鲜血如瀑布般洒落,将许宣的前胸染的通红。许宣却毫不在意,此刻他平静如水,他凝视着白素贞,道:“娘子,你可是妖怪?”
许宣的态度平和,却更让白素贞担心,火山爆发之前,也是如此的宁静。事实俱在,不容反驳,白素贞稍作犹豫便承认了,道:“妾身是在峨眉山修行千年的白蛇,和官人一见倾心。”
“这么说,你真的是一条蛇了?这老秃驴也没有说错?”
“是的,官人!”
“哈哈,官人,我是你的官人,我许宣竟然是一条蛇的官人,我和她同床共枕六个月,她竟然是一条蛇,我还指望她给我许家传宗接代,真是可笑,可笑啊!”许宣突然神经质一般的大笑起来,白素贞想要去扶住他,却被他一把推开。
许宣踉跄着走上断桥,狂笑不止,突然一声雷霆轰然劈下,清明节从未有雷电的先例。许宣不由的说道:“白素贞,你是妖,你便在深山修炼罢了,为何来到这尘世,为何要找我许宣?”
“我对你深情如此,你可有半点对得起我吗?”
“我为你犯下抄家杀头的罪过,我为你双手沾满血腥,我为你从来没有休息过哪怕一天,只为了能让你过的好一些,到最后呢,你竟然是一条蛇!还有比这荒谬的事情吗?”
“官人,我对你的心绝无二意。”
“别叫我官人。你若是真心,为何不直接明言,三班白殿直的妹妹,好一个拙劣的谎言!”心情激荡的许宣直接将自己的双眼挖了出来,甩到白素贞面前,惨然大笑道:“这里是断桥,我和你从此一刀两断,再无瓜葛!”话音刚落,天空中的雷电更加狂乱起来,接二连三的劈下。
许宣戟指骂道:“贼老天,这就是你给我安排的命运吗?我许宣死也不服啊!”接着许宣从桥上一跃而下,落入了滔滔江水之中。
白素贞看着脚下许宣的两颗眼珠,泪水肆意横流,她惨然一笑,凭空跃起,在空中化作一条晶莹剔透的白蛇,长有千丈,凌空飞舞。
白蛇没有停留,它留恋的看了那波涛中的官人一眼,便向天空深处飞去。狂雷舞动,编织成一道罗网。
白蛇决绝的顶着天雷而去,雷电劈在它的神像,撕裂了鳞甲,浓郁的鲜血洒落长空,混合着雨水落下。
良久,白蛇和雷电俱都消失不见,整个临安府却下了一场尺许厚的血雨,淹没了不知几多户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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