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蔚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他问道:“三位是那路的英雄好汉?我蓝天蔚和你们有什么过节?”
这三个士兵不是别人,正是潜入锦州的三条黑影,黑影甲说道:“我们张师长要听你的解释。”
蓝天蔚一惊,又苦笑道:“我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黑影甲说道:“我们张师长说了,我家都督念在大家都是干革命的情分上,对蓝协统一再忍让,希望蓝协统也做个有心人,识时务一些,不要动我们大都督的禁脔。”
“胡说,这东北是他姓徐的家天下吗?我们革命就是要打倒这种封建帝王思想,说出这种话,徐天宝也配说自己是干革命的?”蓝天蔚不屑道
黑影甲说道:“我们都督说了,咱们中华民族复兴党和你们同盟会都是由希冀国家富强,人民安乐的爱国志士组成的,只不过我们的革命理念和方法不同,最后都是殊途同归的。希望蓝协统回到关内,见到孙文先生的时候,记得传达这番话。”
蓝天蔚听他们这么,心里先是一定,自己的命是保住了。
黑影甲又说道:“你们在锦州遭到冯麟阁的偷袭,都督就派出马龙潭前来解围,可你们非但不感谢都督的好意,还打伤我军马龙潭师长,我们都督还是希望蓝协统能给出一个解释!否则,下次我们再来,可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说罢,三人收起匕首,三蹿两跳就翻墙离开了县衙,只留下蓝天蔚在冷风中发呆。
第二天,蓝天蔚就把昨夜之事告诉了张榕等人,张榕等人又气又怕,却又无可奈何。
“那这锦州,咱们到底让不让?”程守箴问蓝天蔚
蓝天蔚有些不舍地摇了摇头
“可是~~”朱霁青有些担心地看了看蓝天蔚,他的脖子上有一条细细的红线,应该是昨晚被匕首抵住脖子所致
“报~报大都督,前方哨探来报,说有一队东北军,有五十人,进入了鹞子沟一带,请都督示下,是否要开火~!”一个兵弁在门外大声喊道
张榕一拍桌子,“徐天宝欺人太甚,咱们也要还以颜色。”
蓝天蔚似乎也想报昨夜之仇,他说道:“昨夜我仔细看了地图,鹞子沟前段无险可守,而后端则是一处绝佳的天险。昨夜我们死伤了十多个弟兄,这次我们要以牙还牙。”
蓝天蔚指了指程守箴,说道:“程标统,你亲自指挥,我给你五百人,一定要全歼这些东北军,打出我们革命民军的威风来。”
程守箴笑笑,说道:“二百人,二百人就够了。”
等程守箴来到鹞子沟中段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进入伏击圈的东北军正缓缓走来。
程守箴仔细看去,在穿卡其色军服的东北军前面,还有大约二十多名冯麟阁残部开路。内行看门道,程守箴一样就看出冯军士兵行军的队形和东北军行军的队形就是不一样:冯军士兵走得吊儿郎当,东北军走得很整整齐齐,走路抬腿甩胳膊,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再看军服上肩章肩线和步枪枪口,一起一伏的,基本上也都是一条线。这样的军队,不用交手,便隐隐地透出一种摄人的气度。
看着路上的东北军,程守箴感觉到头皮一紧,一种不祥地预感笼罩在他的心头。
“开火~!”程守箴一声令下,早就埋伏在两侧的民军士兵便朝着东北军和冯军残部攒射。走在前面的冯军士兵显然受了惊吓,他们胡乱地爬在地上或是躲到树后胡乱开枪,还有撒开脚丫子往回跑的。
东北军的表现就不一样了,枪声一响,他们好像早就商量好似得,齐刷刷地卧倒在地。离路便土沟近的,便翻身滚到沟里,把步枪架在土沟的边沿上向外射击。山坡上的民军只看得见东北军半截卡其色的圆帽子和枪口,看不见他们的身子。
这里除两边坡地上的坡地被民军占据之外,紧贴着路东还有一小片满是乱石的坡地,因为离路太近,容易暴露,程守箴就没在那里布置人。在路边沟里同伴的掩护下,别的东北军士兵侧着身子向这块小土坡爬,右手拖枪,左胳膊肘儿柱地,左腿一绻一缩,右脚一蹬一蹬,象一条条黄色的毛毛虫。等他们一爬坡地上,就躲在石头后面,把枪就架在石头上伸出来射击。有了他们的掩护,爬在路沟里的东北军也三三两两地、快速地爬上了坡地。两边坡地上的枪一齐向他们射击,打得泥土、石子到处乱飞,可就是没打中几个东北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