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金纯想了想,说道:“要不这么,大帅,咱们带着兵入关,就说是勤王保驾的,让蓝天蔚拿了锦州,我听说蓝天蔚因为被徐天宝在奉天挤兑的够呛,一直怀恨在心。说不定,徐天宝就是打算借大帅您的刀把蓝天蔚给办了,然后他再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孙文那伙革命党那儿邀功。”
冯麟阁的手掌在光溜溜的脑袋上摸了一圈,又轻轻地拍了拍,“对,还是你主意多,关内遍地黄金,咱们何必死守着关外呢?要是关内实在呆不下去,老子再带上你们回来干胡子不迟。”
冯麟阁开始打退堂鼓,而蓝天蔚却进取心十足。他把七十七、七十八标的军饷以及张榕等人筹集来的钱财集中到一起,装了满满一箱子,抬到大营门口,随后,蓝天蔚跳上高台,大声喊道:“敌众我寡,非用奇兵不能取胜,所以,我要组织一支敢死队,为大部队打开缺口,人数不多,就一百个,现在先每人发安家费五十个大洋,要是能活着回来的,再发五十。”
士兵们没有人吱声
施从云见状,大声叫道:“是爷们儿的,就放个响屁。”
王金铭也大叫道:“怎么啦,有钱还不去啊?”
蓝天蔚大叫道:“五十太少吗?那咱们就来一百,一百块大洋,谁来?”蓝天蔚用手在一堆大洋里来回拨拉,弄的银元来回碰撞,哗哗直响。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终于有士兵站出来,从箱子里抓走一把大洋,但是随即又扔了回去,他说道:“要是不革命,不推翻满清朝廷,就是拿到了钱也会贪官污吏搜刮去,算我一个~!”
随后,又有人站出来,“对,这不是钱的事情,而是革命大义,也算我一个。”
“豁出去了,算我一个!”
不多时,一百个敢死队的名额就满了,蓝天蔚命人取来大海碗和酒坛子,为每个人倒酒,“为壮士践行。”
敢死队队员将酒碗里的老酒一饮而尽,用袖子摸了摸湿漉漉的嘴唇,然后啪的一声把酒碗摔碎
中午时分,以一百名敢死队员为先锋,蓝天蔚率领民军向锦州方向发动孤注一掷的总攻击。这下倒是把已经准备撤退的冯麟阁部打了个措手不及。
冯麟阁正在看着小妾收拾细软,忽然听到郊外枪炮声大作,正纳闷呢,汲金纯飞奔而来,大叫道:“大帅,民军突然发动反击,兄弟们措手不及,民军已经杀到锦州城下啦。”
“废物!”冯麟阁抬手就给了汲金纯一巴掌,“张海鹏呢?董大海呢?”
汲金纯委屈地捂着脸,“他们都去抵挡了~”
“妈了个八字,那你还杵在这里干嘛?”冯麟阁骂道:“这个乳臭未干的蓝天蔚,敢跟老子叫板?老子这回不拧掉他的头,老子就不姓冯。”
冯麟阁一把抄起桌子上的左轮,迈开大步就往外走,一路上了锦州城头,只见城外自己的军队布下了三道防线,已经被民军突破了两道,而最后一道防线那里,董大虎和张海鹏也在苦苦支撑。
冯德麟看着势如破竹的民军,纳闷地嘀咕道:“怎么这些小白脸变得这么能打了?”
汲金纯一脸的无奈,因为这个问题他无法回答
冯麟阁想了想,总不能在这里就把老本折光,于是冯麟阁下令道:“传令,大军往西南面扯,绕过小凌河,向关内撤。”
“杀呀~!”民军的喊杀声越来越近了,他们端着步枪,挺着刺刀杀向冯军。冯军士兵大多是土匪出身,原本就十分凶悍。但是,被革命热情激荡地热学澎湃的民军士兵们高声呼喊着革命万岁,义无反顾地杀向冯军。
两军交战正酣,谁也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一个不起眼的小山包的山腰里,两个身穿绿色衣服,身上插满树枝沾满树叶的人正认真观察战场的一切。
“民军和冯军的刺刀战开始了。”
“我看到了!冯军的人拼刺刀好扎堆,几个对付一个。好像是叫一股劲儿逼着,不由自主地向自己人身上靠。多数操枪的动作很大,像抡大棒似的,一动就闪出空当。民军士兵倒不是这样,一个是一个的。他们脑袋一埋,一个垫步,胳膊向前一突,刺刀就出去了。枪、胳膊、肩、脑袋基本是一条线儿。挡对方的刺刀也是,握枪把的右手腕子一翻,幅度很小,枪刺就压下去了,对方的刺刀就会‘铛’地被拨开,接着就会来个突刺。”
“我觉着,咱们练得刺杀是不是也跟着差不多?”
“嗯~不离十,你没听教官说嘛?北洋军、新军那套都是学小日本的,咱们的三防一刺的刺杀术,据说也是在小日本的刺杀术上改进来的。”
“还是教官说的对,武术是武术,打仗是打仗,打仗有打仗的规矩,甭看动作简单,不如大枪和花枪那么威风,可那些动作了不得,一下有一下的名堂。”
“我觉着吧,练武对人来说,不说是惟一的,起码也是主要的本事。你说人不就是一个身子加胳膊、腿?本领不就是拳脚上的本领?有了枪、刀,就再加上刀枪的学问就是了?其实,它们也都是人的拳脚使唤的。别看现在是火器的天下,可你枪里的子弹会打完,总不能背着弹药箱到处冲锋吧?学好了这个,才能打天下。”
忽然,一个人从他们身后冒了出来,一人给了他们一个爆栗,“妈了个八字,现在还有闲工夫唠嗑?任务都完成了吗?”
“报告班长,任务都完成了,可以撤了。”
“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