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石田茂三,为他出主意的龟井新太郎更加惴惴不安,他每天在石田茂三面前大气都不敢出,生怕石田茂三一怒之下将他解雇。龟井新太郎的老家是北海道的乡下,父母一共有四个子女,除了他之外,大家都在北海道乡下务农,收入十分微薄。他的父亲患有气喘病,不但干不了重活,还需要长期吃药。因此,他每个月寄回家的薪水就是父亲的救命钱。
最近这一阶段,石田茂三的脾气很坏,每天都要骂他三遍才让他走,日本人高度的服从性让龟井新太郎每次都垂着手,低着头,不停地说“嗨”和“对不起”,但是人的忍耐毕竟是有限度的,虽说这个主意是龟井新太郎出的,可最后做决定不还是你石田茂三吗?现在出了问题,就整天拿自己当出气筒,这算什么?龟井新太郎的心情也是十分阴郁,每天晚上都借酒消愁。
这一天,龟井正在天一楼喝酒,一个人过来和他打招呼,“这不是三井商社的龟井先生吗?”
龟井有些微醉,他抬起头来看着对方,冷哼了一声,又自顾自喝酒,因为对方不是别人,正是振华机器公司的经理胡之春
胡之春却不理会龟井的态度,反倒是大大咧咧地在龟井面前坐下,他看了看龟井面前的酒瓶子,便对身边的小二喊道:“小二,怎么龟井先生喝这种酒?给我换上好的杏花村。”
店小二陪笑道:“我哪儿敢给他喝这酒啊,是他自己要的~”
胡之春挥了挥手,示意少废话,店小二赶紧拿来上好的杏花村,给龟井新太郎换掉
“你我是商业上的对手,为什么请我喝酒?”龟井新太郎问道
“不对,你我不是对手~我的对手石田茂三~”胡之春说道
龟井眯着眼睛,问道:“我三井物产的职员!”
胡之春笑着为龟井新太郎倒满一杯,“石田茂三那多少薪水,你拿多少薪水?”
龟井不说话了,他的薪水恐怕只有石田茂三的一个零头
胡之春见状,就不再提生意上的时,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扯着,然后不断地给龟井倒酒
这时候,有两个人也一前一后地上了楼,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石田茂三和金正民。最近金正民催款催的石田茂三白头发多了一大把,石田茂三没办法,只能请金正民喝酒,希望他能晚几天才来催款
石田茂三的脑袋刚刚高过楼板,只见楼上雅座的一角,龟井新太郎正和胡之春在喝酒,而且,他清楚地看到胡之春把一个厚厚的信封塞到龟井的口袋里
“八嘎~~这个该死的马鹿~”石田茂三心里暗骂,然后扭头对还没上楼的金正民说道:“金先生,这家酒楼不好,我们换别家!”
金正民诧异道:“赤峰县城里最好的酒楼就是这家了,为什么要换呢?”
石田茂三说道:“因为这里没有艺妓~~”说着,他快步下楼,拉着金正民就往外走
“不明真相”的金正民一边挣扎一边说道:“这里不是很好嘛?”
“不好~~大大滴不好~!”石田茂三拼命把金正民往外拉
第二天一早,龟井新太郎一到商社,就被叫进办公室,石田茂三披头就骂道:“八嘎,你这个卖国贼!”
龟井新太郎一愣,“社长~~我~”
“我什么?”石田茂三喝道:“昨天你在天一楼,和支那人做了什么交易?”
龟井新太郎大喊冤枉,“我对商社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的。昨天支那人胡之春给了我一份信,要我转交给社长~”说罢,龟井新太郎拿出了那个厚厚的信封
石田茂三拿过信封,拆开一看,怒道:“八嘎~~你还敢骗我~!”说罢将大把信纸砸到了龟井的脸上
石田茂三从抽屉里拿出一份电报,说道:“这次商社亏损起码500万日元,这个责任必须有人来负~”
龟井新太郎小心翼翼地问道:“会有什么样子的处罚?”
哐当
石田茂三扔出了一把肋差,“如果你死了,我会为你申请一大笔抚恤金。”
“什么?”龟井新太郎终于爆发了,他一把抓过桌上的肋差就扑向了石田茂三,石田茂三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逆来顺受的龟井新太郎会突然爆发地向一头狮子
石田茂三猝不及防,大叫一声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