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桌案发出“咚”地一声,上面的木制棋称被震得高高跳起,白子黑子落得满地都是。县令孙山和师爷两个互相看了看,轻轻摇头。随即,相继俯下身,一边捡地上的棋子,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太复杂了,这办法!”
“县令大人说得对,太复杂了,风险也太大。那郭荣、赵匡胤两个,可是都有将门虎子。乡勇们未必拿他们得下!”
“效果还不一定好。”
“嗯,幽州韩家算是满意了,咱们自己却得不偿失!”
刘省原本就是个急脾气,见一个外来的师爷也敢说自己的不是,顿时火冒三丈。蹲下身,一把揪住对方脖领子,厉声咆哮:“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这穷酸倒是说个行的办法出来?赶紧着,否则就别怪爷爷的拳头硬!”
“办法,办法有,有,有现成的!”师爷被勒得喘不过来气,满脸通红,“刘爷,刘爷您放手,放手我就说给你听!”
“刘省,放肆!”县令孙三一拍桌案,大声呵斥。
“哼!”县尉刘省用力将师爷朝地上一摔,站起身,七个不服八个不忿。“你说,爷爷听着。大人,我可不是针对您!”
“唉吆,唉吆!”师爷被摔了个屁股敦,慢吞吞地爬起来,呲牙咧嘴地,“县尉大人,您着什么急啊。不就是怕郭威知道后追究么?多简单的事情,找个替死鬼一刀砍掉,说是他瞒着县令大人做得好事,不就成了。至于幽州那边,他韩家自己派来的人本事不济,怎么有脸怪在咱们头上?”
“嘶——!”刘省倒吸一口冷气,看着满脸怒容的县令孙山和老神在在的师爷,低声追问,“找替死鬼?找谁做替死鬼?在这定县城里,谁还有本事将县令和我一起瞒住?”
“不是瞒住县令大人和您,而是瞒住了县令大人,私下与辽国韩家勾结!”师爷冷笑着着看了他一眼,将身体迅速后挪。
“光瞒住了县令大人?你,你这话什么意思?”刘省再度倒吸了口冷气,手指师爷,满脸不解。“我,那我又成了什么?”
“当然是那个勾结辽国,吃里扒外的家伙!刘县尉,难道你有胆子做下如此勾当,却没胆子承认么?”师爷加快脚步后退,同时冷笑着大声反问。
“你,你这狗贼!”县令刘省的眼睛顿时彻底红透,抽出钢刀,就想将师爷当场砍死。谁料双腿刚刚先前迈动了两步,小腹处突然一疼,有股热辣辣的东西,顺着鼻子和嘴巴同时喷涌而出。
“你,你……”用钢刀撑住身体,他将头艰难地转向县令孙山,“你,你在茶里头下,下毒?”
“嗯,是啊!否则,谁来承担郭家雀的怒火?”县令孙山施施然在桌案边落座,点头承认。
“你,你,你……”小腹中痛得宛若刀绞,刘省用左手指着自己曾经的结义兄弟,定县令孙山,身体前后摇摇晃晃,“你,你居然下毒?你,你怎么如此狠的心?你,你,你……”
“当贼,哪如做官?”县令孙山捏起一粒棋子,缓缓按在了棋称上。
第三卷卷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