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1 / 2)

所谓的完全一致,并不是指她将两篇文章写得一模一样。

而是两篇文章的写法一致,错处一致,甚至连得分点都相同。

施元夕的入学考试中,策论表现较为一般,其原因在于她对朝堂政策了解甚少,许多东西看着都像是凭借自己的揣测写出的,论点平平,却又文采极佳。

眼前这篇策论,则是完美复刻了她入学策论的优缺点。

两篇文章出自同一人之手,出现同样的失误,又具备同样的出彩之处,似乎是颇为正常的事,也符合他们这次重考的评定要求。

……可这篇文章,就好像是一篇专门为重考定制的文一样。

若能有这般能耐,便不只是一个甲末那么简单。

徐京何都觉得施元夕非比寻常,底下的人就更加惊讶了。

“甲末?她竟真有这样的能耐?”

“……从前确实听说过,她在女学内表现优异,也一直都有些才名。”

可在场的人心中都清楚,女学的才名和眼下国子监考的内容,是绝对无法相提并论的。

“只能说,她为了能够给自己重新建立优势,耗费了不少功夫。”

毕竟,施元夕之前已经名声尽毁。

“也是,现在也有些人家,在培养女儿时,会让女儿跟着读书识理,这样一来,女儿日后也能和夫君多些话说,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京中有不少官宦人家也是这么想的,否则国子监也不会有这么多的女学子了。

不过,对大部分的人而言,能粗略读懂就行。

像施元夕这样的,还是极少数。

但这个话说出口后,许多人都想到了施元夕的出身。

她无厉害的父兄,如今名声还坏了,这等情况下,不就只能剑走偏锋,在其他方面下苦工夫去钻营了。

总归,在大部分人的眼里,她为着名声为着婚事为表现给施家看等等,什么都有可能。

唯独一点,便是不可能为着仕途。

这条路对于正常男子,甚至是他们这些有家中背景的男子,都不甚容易,更别说一个女子了。

大梁还没有这样的先例。

施元夕的评分让静思台内热闹了些许。

可还没持续多久,场中的学子便再次变了脸色。

上首的徐京何,又命人扣下了一个甲等院的学子。

这学子入学考试的评分与施元夕一样,同为甲末,这次的策论重考,却只拿到了丙末。

听到了评分后,那学子倏地起身,又急又气地道:“学生从未参与过什么代考舞弊之事,入学考试的名次,也是学生努力了许久的结果,如今徐司业一句重考,仅凭一个临时出题的策论评分,便要定学生的罪!”

“且今日情况特殊,重压之下,表现难免不尽如意,更有甚者……”那学子猛地回过身,眼神阴鸷,扫向了施元夕的位置:“徐司业都能给一个女子这般高的评分,对学生的评分却如此草率!舞弊之罪太重,请恕学生无法苟同!”

在他之前,被判定有舞弊之嫌的学子,心中也颇有微词,只是没敢发作出来。

他的评分恰好在施元夕后边,施元夕得分太高,倒是让他有了发作的理由。

今日这事,若把施元夕换作是任何一个学子,他都未必敢说出这等话,偏施元夕是个没有功名的女子。

“司业若说,是学生今日没发挥好,学生倒也认了。可说学生十年寒窗,努力考取的功名,尚不如一个养在闺中多年,只懂得些风花雪月的女子,学生如何能甘心?又将这天下每个认真努力的学子置于何地?”

这人绕开了他两次评分悬殊巨大的事,只拿施元夕的身份来说道。

场中气氛安静,施元夕无辜被牵扯其中,却有无数人将视线投在了她的身上。

上首的张学正微不可觉地叹了口气,这就是女子进入国子监后,所要面临的困境。

大多数人不在乎她有什么样的学识,只认为她行,我又为何不行?

他受镇北侯世子所托,正欲开口帮衬施元夕几句,一抬眼,却见施元夕已经站了起来。

施元夕从进入国子监后,准确地说,是从她开始备考时,就始终很安静。

这是她在国子监中,第一次开口。

日光抛洒在了她的身上,映照着她那张姣好的面容,她眸色沉静,看向了徐京何:“徐司业,学生以为,这位同窗所说不无道理。”

满场俱静。

施元夕身侧那名学子都傻眼了,别人说她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闺阁女子,她竟还附和了对方?

徐京何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就见她无比坦荡地道:“既是如此,为了以示公正,还请徐司业将我们二人的策论直接公布。”

她抬眸,扫向了整个静思台:“在座的各位,都是同辈间的佼佼者,亦是博学之人。”

“今日这两份文章的优劣,便请诸位同窗来做评定。”

静思台中顿时喧闹一片!

施元夕起身后,一句话都没有为自己辩解。

而是直接要求公布文章。

其实学子所写的策论,尤其是甲等院的,在之后都会进行公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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