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个啊,”夏天晴不慌不忙说道:“我休息前想洗个脸,谁知道管道一拧开,喷出两滴血,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叫了一声……然后仔细一看,发现只是水锈。”
白胡子巫师二话不说,推开夏天晴径直走进屋里。
洗手间布满裂纹的水池上,确实有几道拖着绣痕的水迹。
他走出房间,朝阿奇尔微微点头。
阿奇尔猛然松手,被他提起来的男玩家砰地落下来,一屁股坐到地上,又赶快爬起来。
“巫师……前辈,”阮伽袖壮着胆子问:“请问是出什么状况了吗?”
阿奇尔审视着在场五名玩家,“你们之间,有人被怨灵附体了。”
“啊……”
玩家们惊愕地瞪大了眼,惊疑不定地相互打量着,试图寻找出不对劲的人。
夏天晴目光坦荡地跟他们一一对视。
湛经智心头发沉。
这个副本已经被不同玩家刷过多轮,不幸被附身的人都会被折磨得很惨,但从没出现过找不到是谁被附体的诡异情况。
眼看众巫师看他们的眼神越来越锐利,湛经智只得硬着头皮询问情况:“各位前辈,有没有可能,是怨灵没有附身成功?”
“呵,”白胡子巫师发出一声讥笑,抬手指向廊道中暖光融融的一排火炬,“炬台上有我们亲手镌刻的咒文,用于时刻监测弥散在古堡中的怨气。
怨灵无法离开古堡,火焰恢复常态,只能是怨气凝聚,隐藏在你们中某个人身上了!”
“怨灵,似乎学会了蛰伏。”
火光中,阿奇尔的脸在兜帽阴影下明暗交错,“我倒要看看被附身的人能瞒多久。”
他转头吩咐:“全部关进地牢,绑起来!”
湛经智心头一咯噔,有种剧情濒临失控的强烈不安感。
“走!”
夏天晴被身旁的白袍巫师推搡了一把。
她丝毫不反抗地跟上对方。
所有玩家被驱赶着穿过一条条走廊,踩着冰冷森寒的石阶,进入黑暗潮湿的地牢。
通风口漏出的几道模糊光线,映出一排竖在深处的高大十字木桩轮廓,像扎在坟场的墓碑。
阴森的氛围迎面而来,走在夏天晴前面的男玩家和女玩家当场腿软。
“根本不是我!”
“放开我,我没有被附身!”
两人终究压不住恐慌,激动挣扎起来。
白袍巫师们自然不理会这些说辞,掐住他们轻而易举地提起来,在龇牙咧嘴的痛呼中,将人按在十字木桩上后,用麻绳牢牢捆住。
夏天晴自觉抬起双臂,任巫师们将自己捆上去。
眼神掠过不远处铁青着脸的湛经智,心下哂笑。
原书中,湛经智是这个副本中唯一逃过被怨灵附身的玩家,如今看他男主光环失效,也被绑在这里,倒还蛮顺眼的。
“到底是谁被附身了,出来!”
“怎么能有这种人呢?你自己倒霉,就要拖着所有人下水?”
被捆死在十字木桩上的男玩家和女玩家情绪尚未平复,仍激动地大喊大叫。
夏天晴垂眸,唇角泛起一抹淡淡讥嘲。
这俩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只是个炮灰……自己要真站出来承认被附身,让一切按原剧情发展,那他们才是会死透在这里的人。
巫师们确认五人都被绑成粽子后,顺着石阶离开地牢。
伴随着头顶响亮的一道关门声,所有人沉入更深的暗色里。
两名炮灰喊了一阵子,终于住了嘴,黑暗里,只剩下隐隐的啜泣声飘荡回响。
“大家都冷静点,”湛经智强撑起精神,主持大局:“等到被附身的人被找到,其他人自然会暂时安全……我先介绍下自己,我姓湛,名经智,不经一事不长一智的意思。”
他顿了下,才继续:“生前,我是一名赛车手兼车队主理人,进入异域游戏后,有两个副本的过关经验。”
话音落地,阮伽袖很捧场的接话:“我叫阮伽袖,生前是一名实习记者。”
“我们以前好像见过?”湛经智问。
“对,我采访过你。”阮伽袖道。
这一问一答,无形中将紧绷不安的氛围淡化了些。
夏天晴回忆起,湛经智和阮伽袖这几句对话原书里也有。不过,书里他们的状态可要比现在轻松多了。
当时,只有饱受怨灵摧残、精神崩溃的原主被绑在十字木桩上。几名玩家看着她被绑好,相互自我介绍后离开地牢的情景,深深印在了原主支离破碎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