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仁琦!我的香炉呢?”赵仁琦松开拉拉链的手,正要询问黄百会状况,黄百会却冲他喊上了。
“什么?你的香炉——我怎么会知道在哪儿?”黄百会的问话,闹得赵仁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怎么会不知道?你——”
黄百会高声说道。谁知还没说完,电话来了,拿起手机一看显示是王丼来电,黄百会溜到墙根儿,接通后想都没想就埋怨道:
“表哥!你怎么现在才联系我——我恨死你了!”边说边撒娇,最后竟然哭了出来。
“表妹!我一直联系你,在找你啊——是你一直不接我电话。表妹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你在哪儿?”电话那头发出王丼那讨好又担心的声音。
女人!
真是怪物——没来由地说笑就笑,说哭就哭!
黄百会打电话的声音虽然不大,赵仁琦还是能听清楚她说的话,尤其那哭声,更清楚。
赵仁琦不知所以,也没法离开,站在那儿发呆:她哪儿又出来一个表哥?真乱!
又有一些看热闹的,早就远远地看着赵仁琦和黄百会,好奇地低声议论着;此时,出现新情况,他们更来劲儿了,还指手画脚……
赵仁琦和黄百会那么扎眼地站在当街,还是在赵仁琦的家门口不远处,想不让人注意都难!
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你不让谁打那儿过?你不让谁往那儿站?
不让谁看?不让谁说?
人家不犯法呀!
悠悠众人——有脚、有眼、有口,都是活的,何以封堵?何以防范?
没办法——赵仁琦焦急万分,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芒刺在背”的感觉。
王丼的话问完,黄百会犹疑了一下,瞥了一眼赵仁琦,然后冲手机委屈地说道:
“赵仁琦他欺负我!在他家门口!”
赵仁琦一惊——她怎么这样?怎么成他欺负她了?他何时欺负她了?
难道她表哥就在附近?
麻烦大了!
赵仁琦的冷汗就下来了:
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躲不开的女人债——看来,这月忌日的照日镇大会,还真不能再赶了!
这简直是莫名其妙,飞来横祸!
这说得清吗?
然而,事已至此,只有面对——赵仁琦只好等:
等黄百会说的那个表哥的出现!
不大一会儿,一辆黑色皇冠风驰电掣般开了过来,吓得路上行人纷纷躲闪。
车子“嘎吱”一声来了个急刹车,发出一阵刺耳的轮胎和地面的摩擦音,停在离赵仁琦不远处的当街。
王丼从驾驶室出来,狠狠地关上车门,一脸怒气直冲赵仁琦过去。
到了跟前,王丼二话不说伸出左手,一把揪住赵仁琦的衣领狠声道:
“‘赵乞儿’!你他墨活腻味了?敢欺负我表妹!”满嘴的酒气,熏得老远都能闻到。
黄百会没想到王丼这么快就到了,什么也不问,直接就揪住了赵仁琦——
“表哥!快放手!”黄百会有点儿后悔了,大声喊叫王丼松手。
“原来王丼就是你表哥——怪不得纠缠不止!哼!我赵仁琦就那么好惹吗?”
面对王丼的挑衅,赵仁琦毫不畏惧,眼瞅黄百会沉声道。
黄百会此时也发现王丼和赵仁琦好像有宿怨,赵仁琦一定认为她是故意伤害他的,情知已是百口莫辩,还是冲赵仁琦极力辩解道:
“不是这样的!”
赵仁琦怒喝道:
“都无所谓了!”
士可杀不可辱!
况且还是在自己的家门口!
你有钱又怎么样?
你有势又怎么样?
如此欺负人,要是再忍,他赵仁琦还是人吗?还是男子汉吗?
正对王丼那双对他不屑一顾的眼神,赵仁琦的脑海中,突然又隐现出三十年前他父亲赵青师被抓的场景:
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察,“咔嚓”一声,把一副锃亮的手铐,铐住了事先已被民兵控制住,一脸无辜、据理力争的赵仁琦的父亲——赵青师,推推搡搡,把他硬塞进警车,然后拉着警笛“滴~呜~~滴~呜~~滴~呜~~……”呼啸而去。
接着,几个穿中山装干部模样的人,野蛮地摘下了那块在赵仁琦家大门口挂了半个多世纪的“赵氏中医”的牌匾,像扔垃圾一样扔到一辆工具车上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