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股?
炒鸡屁股还是猪屁股?
“能量不足,能量不足……滋滋……二文进入休眠!”
“二文,二文!”
孙一文先是想,最后喊了出来,没人理会。
他又歇了一阵子,这才站起身。
今天身体虚的厉害,摇摇晃晃,脚底下仿佛踩着棉花。
算了,回了。
孙一文下了横山,在山下河边洗了脸,来到中集镇百草堂,将安神草交给马大夫,换了一瓶父亲用的药和五个大钱。
到了镇尾,在美的很粮油店买了一袋糙米,放在背篓,一路回了牛角村。
推开木门,吱呀一声。
坐在一边墙角的孙大赶紧起身,过来帮他取身上背篓。
才走了两步,咔咔两声。
“爹,您不要动了!”
孙一文看见,赶紧制止孙大的动作,“您坐在那里歇着,我给您煮饭去!”
“唉,啥也干不动了!”
孙大扶着墙,脊背不断抖动,剧烈咳嗽几声,一口痰吐出来,有一些红色。
他赶紧脚一伸,踩在脚下。
孙一文走进柴房,先烧好开水,用坛子装了。拿了出来,摆在家里仅有的一张三条腿小桌子上。取出药,摆在上面。
“爹,把药续上,多喝点开水,说不定这一个月就好了!”
孙大看着他。
“仔,你的脸色恁白?咋了?”
孙一文转身往厨房走,“粮油店他们装面粉,估计扑了一点,您等着,今天米饭!”
父子两人干饭配白水,孙大粗瓷大碗满满一碗米饭,一碟子完全发黑看不出本质的咸菜。孙一文拿着少了一大块的小碗,装了一碗底糙饭。
他咕嘟嘟的干水。
孙大咳嗽一声,站起来,把自己碗里的米饭给儿子碗里拨。
“我刚喝了药,胃口不好,你多吃点!”
“爹,我在山里吃了老人头,不饿,真不饿!”
孙一文拿起碗,又把米饭给孙大拨回去。
他夹了一块咸菜,放进碗里。怕孙大再拨饭,端到一边。蹲下来,几口吃完。
孙大看着儿子,眼睛发酸,转过身,低头扒饭。
等他吃完,孙一文收拾了碗筷。转身又出了家门,来到了他们村口的小饭馆,和老板打了招呼,熟练的开始清洗碗筷。
今天他回来的早,店里碗筷不多。孙一文很快洗完积攒餐具,自己一个人,呆在逼仄的洗碗间昏昏欲睡。
老板是村里顾二爷。
家里三拖一,三个男人一个孩子。
过了一会,顾三爷进来送脏餐具,顺便递给他一个已经扁了的番薯。
“谢谢!”
孙一文接过来,还热热的,他忙往怀里收。
“文子,自己吃了,半大小子,吃死老子。你爹的,等会走的时候我再给你一个!”
顾三爷直接挡住了他的手。
“现在就吃。”
孙一文笑了一下,也不剥皮,三两口吃完。顾三爷看他吃完了,这才走了出去。
一直忙到晚上。
顾三爷没有食言,孙一文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开的时候,他又给了他两个番薯。
孙一文感谢不断,回到家,关上屋门。
孙大没有咳嗽,能听到浅浅的鼾声。
孙一文想了想,没有叫醒他,而是把番薯放在了父亲的枕头边。自己上了床,靠着墙壁盖好被子,几乎一挨着枕头,他便睡了过去。
听着儿子如雷的鼾声,两行眼泪顺着孙大眼角流了下来。
不是他今天晚上没咳嗽。
是他一口气吃了三天的药。
孙大拿起番薯,放到了儿子的枕边。想到他明天看到番薯的样子,孙大笑了。他蹑手蹑脚的站起身,赤着脚踩着地面走了出来。
月光如水,地面冰凉。
他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那间卧室。
银色月光下,房子的门在阴影之中,像是一个怪兽的嘴巴。
孙大从破烂的院门口,拿出了自己早准备好的绳索。
他走到墙边的枯树下,手臂用力,将绳子甩上去。
系好绳套,放好凳子。
站在椅子上,看着自己的赤脚,枯树阴影和绳子影子,还有孙大的影子,组成一副图案。
孙大扭过头,望向那扇门。
“啪!”
椅子摔倒,绳子一下拉的笔直。一位老人的体重,令树枝咯吱作响。
“嘀嘀嘀!”
孙一文的脑海忽然间响起剧烈尖锐的声响!
他刷的坐起来,眼前晕乎乎的。
“主人,院中有人自杀!”
孙一文还没有反应过来。他手一动,手掌下一软,番薯?爹!
他连滚带爬的起来,又摔到了地上,他冲出来,看到了院中景象。
“爹!”
他跑过去,抱住孙大身体,用力向上,终于将他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