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和皱着眉头,道:“我是怕这风气一开,以后……唉!算了!现在龙头不管事,他是老大,就听他的吧!”
两人正说着,别墅群那边忽然传来了阵阵欢呼,谢和愕然道:“出什么事了?好像是王老大那边。”
李光头也站了起来张望,不一会,便见叶宗满笑吟吟走了过来,道:“你们俩不去看看热闹?”
谢和问:“什么热闹?”
叶宗满笑道:“王老大认海峰做干儿子了,现在就要行礼,已经去请许龙头来见证了,你们不去看看?”
李光头和谢和对望了一眼,李光头那两条半白的眉毛又低垂了两分,谢和心道:“毛海峰这孩子也不错,对王老大也孝顺,只是这会子认父子,不嫌时机不大好么?”便问李光头:“去不去?”
李光头道:“许龙头既然也去了,我们怎么好不去?”
双屿地方不大,没多久全岛便传遍了,人人赶着来贺!王直的府邸地方不小,这时却容不下所有来贺的人,资历不够的只好在门外踮脚探望。
李光头等赶到时,许栋、徐惟学、方廷助等都到了,徐惟学招呼他们三个道:“王老大今天大喜!你们怎么来得这么迟啊!”
叶宗满笑道:“这不是来了吗?”
三人上前排位子坐下,算是毛海峰的叔伯,许栋给二人做见证,毛海峰跪下,给干爹敬了茶,王直接过,甚是感慨,道:“我少壮入海,干这杀头的买卖!父母妻儿都在老家,就是过年也见不到。如今得峰儿认我为父,以后就不至膝下空空了。”便给毛海峰改名为滶,问他是否愿意。
毛海峰大喜,站起来对来观礼的嘉宾叫道:“从今日起,我就不叫毛海峰,叫王滶!”
王清溪等带头叫好,众大老也都来恭喜,王滶给王直敬过酒后,又来敬众位叔伯,自许栋、李光头,一直敬到方廷助、谢和,众大老给他道喜之余,不免劝励两句。
门口喊官忽唱道:“理事庆华祥当家王庆到——”
所有宾客一听都转头过去,均想:“他也来了!”
便见东门庆带着安东尼和杨致忠入内,先向王直道贺,跟着来到王滶面前,问讯毕,道:“今后要改叫王大哥了。”脸上神色甚是平静。
许多宾客都想:“一听说王滶做了五峰船主的干儿子,连他也来奉承了。”
王直拉了东门庆和王滶的手搭在一起,道:“你们二人是商会后起之秀中的佼佼者,一时瑜亮,有些心病在所难免——这些我都知道。但如今你们在东海也已都是有万儿的人了,不能再耍小孩子脾气!今天既然一个叫我干爹,一个叫我叔叔,那今后你们便是兄弟,要互相护持,团结一致,这样才能将东海商会发扬光大!知道了不!”
两人赶忙握紧了手,一起道:“谨遵干爹(叔叔)教诲!”
王滶又对东门庆道:“庆官,今日是我的大喜日子,便也是你的大喜日子!你要多喝几杯!”
东门庆道:“今晚不醉,我就不回去了!”
说着两人一起放声大笑。
笑过之后,王滶便去招呼别的贵宾,全场的焦点也随他转移,再没人注意到东门庆了。场面虽然热闹,但东门庆却倍感冷清!
在日本时,其实也有过类似的情况,不过那时候受冷落的是王滶,今日却反了过来。
杨致忠见人人都围着王滶转,马屁拍得一个比一个响,心中也觉没趣,凑过来对东门庆道:“总舶主,这是人家的得意事,咱们应付过了,可以找个由头,走吧。”
东门庆却道:“不!我要把酒喝到最后!”
这一晚没什么人来向他敬酒,但他却还真喝得有些高了!直到子夜,宾客散尽,东门庆才最后一个离开。王滶连道:“庆官!够意思!”
东门庆微笑道:“你既认我这个兄弟,我哪有不帮衬你到底的道理!”
这时大佬们也都已经走了,旁边王清溪忽然笑道:“庆官,听说你最近有些麻烦,是不是要我们帮忙啊?”
这句话说得相当的难听!杨致忠当场就皱起了眉头,东门庆低了低头,又昂起头来,道:“不用。这么小的关卡,我就不信我过不去!”
“好!”王滶哈哈一笑,道:“就是得有这样的气概,才不愧是我们东海商会的双头锦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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