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门庆哦了一声,道:“当真如此?”
崔光南道:“哪里能有假!”
东门庆又道:“可听说陈四他们对你不错啊!你现在好像还是石坛寨的七当家呢。”
“那是因为他们刚好用得上我!”崔光南道:“陈四他们想学着做买卖,可满寨都是海贼,精通商道的是一个也没有。不辞等当初抵触得他们太深,张益兴兄弟又不成器,所以他们才选中了我。不过这次双屿之行让我彻底把石坛寨看清了:跟着他们没出路的!”
东门庆道:“那你准备怎么样?”
崔光南道:“王公子,反正你要救人,不争多救一个,就把我也带走吧。”
东门庆眉毛扬了扬道:“你肯跟我们走?”
崔光南道:“自然愿意!要不然昨夜陈四问起我时,我也不会大力赞成!”
“陈四问起你?”东门庆奇道:“你还大力赞成?”
“是啊。”崔光南道:“王公子忘了我方才的话了么?昨晚陈六、令狐喜他们向陈四禀告的时候,我就在旁边。我当时虽已猜出这是王公子的计谋,却未道破。后来陈四又来问我的意思,我想王公子这番进寨来定是为了救人,这等大勇大义不可不助,便诡言了一番商家道理,连称此事行得!陈四见所有人都赞成,我说的又在理,才决定让陈六出海,我和令狐喜为左膀右臂。”
东门庆想起于不辞转述的疑惑,才知昨夜陈六那句“真没想到他居然会帮我们说话”中的“他”乃是崔光南,暗中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知道昨夜若是崔光南一念之间作出另外一个选择,那结果便不堪设想了!想到这里不禁惊喜交加,道:“若是这样,那庆华祥百余弟兄、广昌平数十手足的性命,便都是拜崔兄所赐了!我代他们谢谢崔兄了!”
崔光南赶紧扶住了他,道:“我以前也是广昌平的人,这事理应尽力!”
两人四手相握,东门庆便觉事情又多了几分把握,崔光南道:“王公子,你是否准备等出海之后就设法擒服陈六、令狐喜,接掌福致隆?”
东门庆沉吟道:“等到了海上,我们以有心算无心,陈六、令狐喜如何是我对手?何况如今又多了崔兄帮忙?”说着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过擒服他们二人后,这福致隆也得有一位有大能力的人方能主持,到时候这副重担就要劳烦崔兄了。”
崔光南惊道:“光南何德何能!敢接掌福致隆?说到海上之事,无论是航行还是经商不辞都在我之上,而且在这件事情上他也有大功。何况我已看破这次的‘林国显’是杨致忠杨老哥所扮——他是福致隆的故主,既有他在,便是不由不辞为帅,也该由杨老哥掌舶。”
东门庆却摇头道:“不辞我打算留在身边,向他请教商旅之事。至于杨寨主,若我们有衣锦还乡的一日,这福致隆还是要还给他的,到时候只要力所能及我还会给他筹集一笔钱让他安养晚年,但现在我们还在海上讨生活,一切以大局为重。杨叔叔还得留在庆华祥指点航行方向,主舶少不得他。算来算去,还是以崔兄最适合。”
话说到这里,崔光南也就不怎么力辞了,忽瞥见门缝中似有一只眼睛,被自己发现后又马上消失,忙拉住东门庆道:“糟糕,王公子,我们方才说的话,怕都被里面那歌姬听去了!”
东门庆朝门内看了一眼,道:“我会让新六郎盯住她的。”
“新六郎?”崔光南微微一惊,道:“他也是王公子的人?”见东门庆笑了笑,知道无误,不由得竖起大拇指道:“王公子,了不起!没想到这些倭奴都被你收服了!有你主持,何愁此事不成!陈四遇上了你,实是他命中一劫!”
东门庆含笑道:“你遇上我呢?”
崔光南干笑了一声,道:“自是三生有幸!”
东门庆哈哈笑道:“崔兄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有些口不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