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上,许栋果然吩咐小厨房安排一场大吃,做七个人的份东门庆派周大富去打听,没一会周大富回来道:“原来是周秃子回来了!这次是要给他洗尘。”
东门庆哦了一声,他曾向水蛇蔡打听本寨的主要头领,知道周秃子是船队的总管,船上大小事务都能管,乃至代替许栋传令,权力甚大。在东门庆入伙之前的两天就被派出去干事了,直到今日才回来。东门庆心想:“若是寻常事,派些水手或得力干事去办就是了,现在竟派了船队的二把手出去,恐怕此事非同小可。这次的宴会,怕不是给周秃子洗尘这么简单!”
张月娥在东门庆的叮嘱下,打醒了十二分精神整治菜肴,如今小厨房就他们三个管着,东门庆担心误事,又去调了陈百夫和沈伟来帮忙。
眼看大吃会即将开始,一个头目卢阿旺过来传话道:“今天周总管回来,得用好酒。”
东门庆认得这个卢阿旺是管舵的,该属池不定管,以前他还在摇橹的时候也和他打过招呼,算是认得的人,因问:“厨房有三种酒,却不知要哪种酒?”
卢阿旺道:“厨房的酒都太次,不行。曹国舅哪里有一瓶好酒,你去问他拿,就说是寨主的意思。”
东门庆哦了一声,便派周大富去取来,卢阿旺却不走了,就在外面盯着,东门庆见他这等神情举动,甚感奇怪。将到中午,便有一个头目跑来传令说可以准备上菜了。传令的头目走后,周大富端着菜就要出发,忽然脸色苍白,额头沁汗,要不是陈百夫见到扶住,差点就要把整盘菜给摔了!东门庆望见忙问:“怎么了?”
周大富将菜交给了陈百夫后捂着肚子叫道:“痛!绞痛!”
沈伟顿足道:“怎么赶在这会!”
东门庆挥手先让陈百夫去上菜,张月娥也过来问:“你这两天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周大富摇了摇头道:“没,我都是和你们一起吃的。”
沈伟道:“你这个人谁不知道,老贪小便宜!你是不是趁我们没注意乱吃了什么?”
“真的没……”周大富这时已经痛得坐倒在地上了,忽然想起了什么,扯了东门庆和沈伟近前道:“好像……好像有古怪……”
东门庆问:“什么古怪?”
周大富小声道:“这几天我真的没吃什么东西,但刚才去拿酒的时候,我听说是好酒,路上悄悄洒了一些在手上尝了尝,不知道有没有关系……”
东门庆和沈伟一听脸色都是一变,张月娥问:“你们在那里嘀咕什么?”东门庆挥手道:“没什么,是男人的事情,对你开不了口,你做菜去!”张月娥皱了皱眉头,也没说什么,自去忙活了。
沈伟看了那壶酒一眼,低声说道:“这事若是真的,可不得了了!这酒是曹国舅那里来的,多半不寻常!我们不能被人扯进去!把酒呈上去也不是——那样我们非成为替死鬼不可!去告密更不行——谁知道里面还牵扯着什么!换了吧!就当没过这回事!”
东门庆点了点头,就要去换酒,忽然门口卢阿旺哼道:“做什么!还不上菜去!”
他这句话一出口,东门庆、沈伟、周大富都吃了一惊,想起他是火长管的,心道:“难道这事是池不定和曹固安勾结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