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
李清阳依旧瘫坐在竹椅上一动不动,身旁已经燃起了火堆。
淘仙穿上了刘瘸子体面的绸缎衣衫,阴沉着脸坐在一边看着装死的李清阳。手时不时翻动一下火堆里的叫花鸡。
乞丐们则被赶到了远处。
......
“龙头?他们都骑到您头上拉屎了,弟兄们都看着呢!”
瞎子妖娆地拨了一下油腻腻的头发,面对着刘瘸子身旁的空地如是说道。
换回了一身粗布衣衫的刘瘸子一听就急了,一把扳过瞎子的头面向自己,手冲着远处的火堆指指点点,悲痛地低吼道:
“你放屁!”
“官差都是貔貅,他们只吃不拉!”
瞎子面带悲痛。
“他们抢了咱唯一的鸡...”
“那怎么了?人家不杀咱,咱没有啥可以回报的,孝敬一只鸡而已。
先让官差大人吃饱,不正确吗?”
瞎子抹了一把脸上的口水,默默点了点头。
刘瘸子见状,拍了拍瞎子肩膀,扳过他的身体面向众乞丐道:
“弟兄们,咱们是乞丐!
乞丐让人在头上拉屎很奇怪吗?
我身为龙头,这是在践行这份职业的终极目标!
这是一场伟大的探索,探索道德的扭曲和人性的底线!
你们有意见?”
刘瘸子一只眼睛盯着乞丐们,另一只眼睛却瞟向了远处的叫花鸡。
刘瘸子说得激昂慷慨,唾沫横飞。
众乞丐羞愧地低下了头,在浓郁的香味里狠狠咬着馊馒头。
......
火堆旁,淘仙敲碎黄泥壳,揭开了包裹鸡肉的荷叶。
顿时,扑鼻的香味馋得李清阳不停咽口水。
“来点?”
淘仙问了虚脱的李清阳一句。
“不吃等下可没力气逃。”
听到这,李清阳终于动弹了一下,虚弱地开口道:
“给我两条腿、一对翅,一瓶冰阔乐...”
“阔乐...是何物?”
淘仙大方地撕了半只鸡递给李清阳,疑惑地问道。
李清阳接过闷头啃了起来,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
“一种黑水,滋滋冒泡,泼地上起一堆白沫子。”
淘仙一听,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你是药老头门下的?”
淘仙在马头山感受到了李清阳身上一闪而过的先天一炁气息。
但祂并不确定李清阳的真实身份,唯一肯定的是他绝不是灵教之人。
五行金之炁乃大道修炼之法,绝对不是罗庚拿来糊弄教众的区区六相诀可以比拟。
李清阳不知道淘仙嘴里的药老头是谁。
虽然他很想承认下来,看能不能镇住眼前不知是人是鬼的“张广”。
但又怕这药老头实际是“张广”仇家,思来想去最终摇了摇头作罢。
“不认识。我是...嗯,道教的!
贫道道号清阳子。”
李清阳随便给了自己一个身份。
淘仙一听却仿佛印证了心中猜想,脸色顿时变得漆黑无比。
“道教?”
“道这个字,只有那个老匹夫整天挂在嘴边。你这道教,跟虚月观是什么关系?”
李清阳一听都惊了,怎么随口编个身份,还是敌不过反派脑补?
“老匹夫自称道号三阳子,你叫清阳子?”
淘仙继续问道。
李清阳决定赌一把,于是装作云淡风轻地回道:
“没错,三阳子正是我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