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彦诏去接电话。
家庭医生在给骆槐处理脚伤,邢语柔在一旁看着,时不时皱一下脸,小声嘀咕:“大哥也太不是人了。”
骆槐听见后解释:“我自己砸伤的,不关诏哥的事。”
显然没人信。
骆槐没嫁进来之前就感觉到邢家人人对邢彦诏嫌弃,嫁进来四天,发现嫌弃这个词还是量轻。
说厌恶更准确。
连小白花一样的邢语柔都不待见。
明明这些人才是他的亲人。
骆槐侧头看一眼站在远处接电话的男人,他似乎并不在意邢家把不把他当做亲生的孩子,唯一点,从不让人站在他头上欺负。
谁不给他面子,他让别人更没面子。
男人似乎察觉她的目光,侧身回眸,深沉锐利的目光如鹰隼。
骆槐急急忙忙收回视线。
落在邢语柔的眼里,就是大哥在用眼睛威胁大嫂不能说实话。
她想想,大嫂也是可怜人。
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
“大嫂,我知道大哥背地里欺负你,你反抗不了,你想办法和大哥离婚吧,反正爸妈二嫂都不喜欢你,我……”邢语柔语气别扭,“如果你从今以后不再欺负二嫂,不再抢二嫂的东西,愿意改正的话,我们可以做朋友的。”
“说什么悄悄话?”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邢语柔一激灵,扭身走开。
她怕自己也挨打。
骆槐微张的唇重新合上,仰头看向影子亦如山一样压过来的男人。
“她跟你说什么?”
让我想办法和你离婚。
“要和我做朋友。”骆槐微微笑了笑。
邢彦诏露出意外的神色,一开始没信,后边好像又信了,回一句:“她看脸。”
他出现在邢家门口,第一个遇见的就是邢语柔。
邢语柔也是第一个认出他的,说他和爸像,怀疑是不是私生子找上门。
仔细一看,又说他和妈也像。
等他说出自己才是邢家亲生孩子时,邢语柔震惊后眼睛都亮了,小声说了句原来她亲哥长这么帅。
就跟婚礼当天,邢语柔看骆槐的神情差不多。
“但她没什么判断力,别人说什么信什么,跟从小到大所有事都听家里安排不让她自己做决定有关,你还是注意着点。”邢彦诏提醒她。
骆槐眨了眨眼睛,忽然发觉邢彦诏对亲妹妹好像不讨厌,连刚刚问是不是在说悄悄话都会下意识降低语调。
她有点好奇:“你是不是从小就习惯照顾比自己年龄小的人?”
邢彦诏不明白前后有什么联系,还是正儿八经回答她:“还行。我最近出国一趟,没法带你,邢家不是人住的地儿,我送你去滨江湾,你看你是想住罗家,还是我那儿,对门就是老太太和旷野。”
“我是想你住我那儿,有专人照顾你。”主要是给她打个电话什么的也方便。
人住在他的地盘,他放心点。
骆槐不一定想住他那儿,于是又补充:“你要实在想住罗家,也行。”
后两个字说得勉强。
骆槐听出点什么,说:“住你那吧。”
邢彦诏一个没忍住,嘴角溢出一点笑,转瞬即逝。
弯腰把人抱起来。
骆槐愣愣地看着他。
怎么受惊都是安安静静的?除了眼睛会睁大点,一脸发懵,啊都不啊一声。邢彦诏心想。
“要拿什么?吃穿用那边有。”
骆槐僵硬着身子,两手不自然地放在身上,睫毛颤了颤说:“钱包,手机,电脑,在楼上卧室。”
邢彦诏抱着人上楼。
骆槐提醒:“我可以在下面等你。”
没事,他想抱。
“没事,我有劲。”
骆槐始终怕他,没敢说什么,任由他一只手把自己抱着上楼。
佣人正好打扫完卫生下去。
邢彦诏找到她的包,她的手机,收好的电脑,一手提东西,一手抱人下去,径直出了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