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第 128 章(2 / 2)

早春晴朗 姑娘别哭 6664 字 1个月前

臧瑶蹲下去亲了小麦一下又站起身来:“我10月份回国的,先到了广州隔离,来北京后又居家了半个月,见了一些朋友,然后就到了年底。”

“怎么找到这儿的?”

“谭勉告诉我的啊。”

“喝点什么?”

“温水。我戒酒了。"

栾念看了一眼小麦,神色柔和:“小麦喝什么?”

“酸奶。”

臧瑶坐在吧台前,服务生带小麦去玩。臧瑶看了栾念好几眼,终于笑着问他:“你不开心?”

“明显?”

“明显。”

栾念挑挑眉,将温水推给她:“说说你这几年。”

“我啊”臧瑶想了想:我结婚了,生孩子了,离婚了,又复婚了。没了。"

“忙碌的几年。一个人带孩子回国?”

“对,玩到明年十月份再回去。小麦经常问我中国什么样儿,我说很美,他不信。于是我就想办法回来了。"

“不嫌折腾?”

“我本来就爱折腾,何况国内还有这么多朋友,以及我的前男友们。”臧瑶笑道:“你怎么样?难得见你那么外放,那照片挂在那真显眼。”

“挺好。”栾念说。

两个人都不讲话了,臧瑶又回过头去看那照片,再回头看看栾念。她曾想过,栾念真正爱一个人是什么样子呢?会热情吗?会小心翼翼吗?会磨掉他的尖锐吗?

他好像还是冷静,还是直接,还是尖锐,但还是有一些东西变了。原来栾念会改变的。

尚之桃电话进来的时候,冬日温吞的夕阳已经铺满酒吧,臧瑶带着小麦在附近拍照,栾念在窗前翻书。

“你在做什么?”尚之桃问他。

“跟一个朋友聊天。”

如果这个朋友尚之桃认识,栾念会直接报出他的名字,但他没有。

“哪个朋友?我见过吗?”尚之桃不是在查岗,只是想了解他。

“你没见过,臧瑶。”

对栾念来说,臧瑶是一个相交甚好的故友,对尚之桃来说,臧瑶是栾念心里特殊的人。

栾念见尚之桃不讲话,就问她:“怎么了?”

“我知道臧瑶的。臧瑶在后海附近租了一个房子,那个房子是lumi的。lumi看到过你给臧瑶送花。”

“然后呢?”栾念问她:“你想表达什么?”

栾念想听尚之桃讲一些热烈的话,像当年一样,在电话里带着义无反顾的勇气说爱他,因为他喜欢就捧着几个热包子送到他面前,又或者在深夜离开又折返。如果在此刻,尚之桃质问他当年为什么要送花给她,他一定会很开心,然后告诉她:“只是她打电话让他帮忙带一束花而已。”

给你喜欢花,我会送你一座花园。

不骗你,我在山上租了一小片地,准备种花送你。

这大概是栾念做过最浪漫的事了。@就是这么简单的事。

大家都可以暴烈、愤怒、毫不遮掩,因为浓烈的爱才会有浓烈的情绪。

“我没有哦。你们聊吧,你到家给我打电话”尚之桃挂断电话。

栾念有点失望。

他到家并没给尚之桃打电话,冲了澡就靠在床头看书。书里的字一个都进不了他的眼。他觉得喉咙有点痛。山上风大,他罕见的感冒了。

梁医生给他打电话问过年的安排:“你想去冰城过年吗?如果你想去你就去,我跟你爸约几个好朋友一起过年就好。而且去冰城的话,最好后天就启程。你总要准备一些礼物,不能空手去人家里。”

“我不去。”

“?你前几天不是想去吗?”@“我有一点不舒服,不去了。"

“哦。那咱们来认真讨论一下怎么过年?你来这里还是我们去你那里?”梁医生问。

“都行。”

“你怎么回事!你才多大就都行都行!”梁医生笑他:“你现在就选。”

“去你们那。”

“好。那你后天过来咱们一起去置办一些食物。”

“好。”

栾念挂断电话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发烧了,体温一试,果然。爬起来去医院门诊做核酸检测,然后回家服了一些退烧和消炎的药就睡了。

尚之桃没等到他信息,在深夜问他:“还没到家吗?”,又将这条消息撤回,看起来像查岗,而她并没有那个意思。

“到了。刚刚去做核酸。”

“为什么?”

“发烧了。"

“哦。那你吃药了吗?”

“吃了。”

尚之桃放下电话,突然觉得特别特别想念栾念。她好像很久没有这样热烈的情绪了,迫切想见到他,跟他待在一起。

她看了一眼身边的卢克,问它:“我带你去北京过年好不好?”

卢克愣了一愣后腾的站起来:“汪!好!现在就出发!”

“好。那我们明天一早出发好吗?”

“汪!好!”

尚之桃第二天一早先回了一趟家。她从小到大每一年过年都是跟老尚大翟一起,这是第一次,她决定千里迢迢去看一个人。

“他生病了,我想去看看他。”

“去呗!”大翟正在和面:“开车注意安全。我跟你爸过年回你奶奶家,你不用担心我们孤单。人家一次次跑来看你,你不回报一次不好。”

都是明事理的父母。栾念每周往返他们看在眼里,见面次数多了,也觉得是一个很好的人。

“那我走啦?”

“走。”

尚之桃开着栾念的车,载着卢克,向北京出发。

她并没有告诉栾念她出发了,只是一人一狗在路上,向着她的心上人而去。

尚之桃想起二十多岁时奋不顾身的自己,她以为现在的她再也不会那样了,可她在昨晚感到孤独的刹那,又突然间充满热忱。

她从上午八点一直开到夜里十二点,整整十六个小时。每隔一个半小时休息十五分钟,就这么一路开着。下午六点后,她开始腰酸,那也没关系,开车时间缩短,休息时间拉长。

卢克真的太听话了,它一直坐在副驾上,看着外面的风景,不时叫两声,避免尚之桃瞌睡。

这一路,从关外雪到关里风,从一座座不知名的小镇到大城市北京,她第一次体会到如果真要见一个人该多么辛苦。一次尚且不易,何况长年披星戴月。但栾念从没说过,他没诉过苦,尽管他仍旧会嘲笑她、批评她,但他从没说过:“尚之桃,我为了见你不辞辛苦。”

她车里放着《披星戴月的想你》和《这是我一生最勇敢的瞬间》,当她听到那句“远在世界尽头的你站在我面前”的时候,突然泪雨滂沱。

尚之桃特别高兴,特别特别高兴。

她觉得她回到了22岁。

回到为了爱一个人奋不顾身的年纪,回到还相信爱的年纪。

她在进北京的时候给栾念打了一个电话,她说:“我来看你了。"

孤身一人,1400公里,冰城到北京。

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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