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念看了眼一直亮着的电话,臧瑶很执着。她搬来北京,并没有寻求任何人的帮助,而是一个人在后海边租了个平房。人来人往的后海边胡同里,只有半夜两点才能清净。但臧瑶喜欢,她觉得有人气儿。
栾念接起电话对臧瑶说:“我在开车,待会儿给你回过去。”
“晚上来听歌吗?”
“不去。”
“行,那待会儿再说。”
臧瑶的新男友也是玩乐队的,认识臧瑶第二天就搬进了她家。栾念早已习惯臧瑶频繁更换男友,她不停迁徙,不停换人,是人生常态。
尚之桃一直看着车窗外,六月的山上,树也葱绿,草也葱绿,是北京一年中最好的季节。
栾念的酒吧盖了两个多月,已经开始有了样子。他在酒吧里留了一间屋子用于日常休息。
尚之桃不大能想象出未来的样子,只是觉得这地方真大,一定能装很多人吧。
“这么偏僻,谁会来呢?”她终于问出了困扰她很久的问题。别人的酒吧在后海边、南锣鼓巷、五道口,都是在人多的地方。他的酒吧开在这里,这不是白扔钱吗?尚之桃想想就心疼。
“生意是一门学问。”栾念这样说:“如果你想学,我可以慢慢教你。”
“慢慢?”尚之桃不知道慢慢的意思,在她心中,总有那么一天他们是要分开的,可能是明天,可能是下个月,也可能是下一年。总之他们不会长久。
“嗯,慢慢”栾念答她,他正在问施工队长进度的事。比预想的慢了一点,他想知道原因。收起手机问尚之桃:“吃饭去?”迫切想安慰自己被尚之桃那碗面委屈的胃。
还是那家鱼庄。
还是那个老板。好像老板已经习惯了他们一起来,也默认了他们之间不一般的关系,对待尚之桃相较从前随意了很多。他们吃了鱼,栾念又把尚之桃带回了家。
尚之桃怀疑栾念体内有一个永动机。她有时困惑,会上网去搜:“男人多少岁性能力开始退化?”大多数答案都说25岁。25岁以后要看技巧。
这不适用于栾念。
她喜欢亲吻栾念,他的嘴唇总是有一点凉,而她的总是温热。她的温热碰到他的微凉,心总会漏跳半拍。
她执着的在亲热的时候吻栾念,他也不拒绝,甚至有一点喜欢。
当一切结束,尚之桃穿上睡衣去清洗,然后回到客房。他们从不睡在一起,但这一天是个例外。
他们都累坏了,结束以后并不想动,栾念的手还在尚之桃腰间。她想:先歇一会儿吧。
只是想歇一会儿,却睡着了。
这种感觉很奇妙,她窝在栾念的怀里睡觉,头枕着他的胳膊,后背贴着他的胸膛。尚之桃睡的很香,睁眼的时候发现栾念一条腿紧紧锁着她的,手臂也紧紧束着她,她透不过气,不舒服的哼唧一声,艰难转身,看到栾念闭着眼睛凶她:“别动!”
闭着眼,也能看出不悦。
尚之桃动作停下来,对栾念说:“你的腿,有点重…”
栾念过了很久才说:“你前男友跟你说过你睡觉会翻跟头吗?”
?
尚之桃当真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也认真答了:“他说有时候…”
栾念放开她下了床去冲澡,尚之桃跟在他身后问他:“我翻跟头了?怎么翻的?”
“你要跟我一起洗?”他挡在门口,吓唬尚之桃。
“我不要。”
栾念关上门,打开花洒,隐约听到尚之桃提高音量:“我真翻跟头了?怎么翻的?我翻跟头你没把我从床上踹下去?”
栾念很少跟女人睡一起,难得这么睡一夜要睡出阴影了。尚之桃于睡梦中飞出一脚,差点踢到他命根子上。栾念甚至合理怀疑她故意的。他有将她踹下床的念头,已经准备伸脚了,尚之桃却侧过身来,将手环在他腰间,在他怀里找一个舒服的位置。好像在梦里,她很信任他。
栾念突然有那么一点心软。睡得好好的被人踹下床,再受点什么惊吓往后发个癔症,忍了吧。
就这样锁着她不让她乱动。怀里的尚之桃大概是驴变的,时不时尥一下蹶子,让栾念心惊肉跳。
出了浴室,看到尚之桃已经冲过澡,坐在床上等他,表情有那么一点心虚和歉意:“我真踢你啦?”
“不然?”栾念扯开浴巾,尚之桃慌忙捂住眼睛:“大白天的,别这样!”指头却是分开的,眼睛从指缝里看栾念肌肉结实的腿。
栾念被她逗笑了,拿下她的手,指指自己腿根,有淤青,距离命根子很近。他至今不知道尚之桃的力气哪里来的,大概是她吃的多动的多,有蛮力。
尚之桃有点惊讶,指指那淤青,又指指自己:“我踹的?”
“你是不是鬼上身了?”栾念将她从床上赶下去:“我饿了,你去煮面。”
“我煮面不好吃。”
“那也你煮。”
“哦。”
尚之桃放盐的时候栾念出声说道:“盐,手别抖,少放点。”
说的她小脸一红,无地自容。好在比昨天好吃了那么一点。
外面下起暴雨,门卫拦不到车,尚之桃走不了,被迫留在了栾念家里。她只在周五晚上留宿,像这次这样,接连两晚睡在这里还是第一次。突然就不知道该干什么。
栾念窝在沙发上翻杂志,尚之桃看电视,十分无聊,就偷偷看栾念,被栾念抓到,放下杂志:“怎么了?”
尚之桃笑了笑,面朝他盘腿坐着,十分郑重的跟他讲话:“栾念,你觉不觉得咱们两个太陌生了。"
?
尚之桃见栾念皱眉,又说道:“我觉得,增进对彼此的了解,也有助于我们性/生活质量的提升。”
栾念有意配合她:“所以呢?”
“所以咱们一起玩吧!”
“玩什么?”
“我跟我前男友经常玩石头剪刀布的提问游戏,输的人选择回答问题或者弹脑瓜,咱们也玩,好不好?”
尚之桃脑子里大概是缺了根筋,看到栾念点头,她甚至挺开心。于是伸出白净细嫩的手:“那我们开始吧!来来来。”这时的她可真像十七八岁的女孩,天真可爱,栾念认真看她半晌才跟她讨论游戏规则:“什么都能问?”
“对。百无禁忌。”
“只能讲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