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危安脸色难看,不是因为受伤了,而是因为线索中断了,如果一开始对黑衣人的答案还有几分怀疑的话,看见第二个黑衣人的自爆后,他已经完全没有怀疑了,一般的自爆是没有如此恐怖的威力的,那是血衣教的血衣神功,血衣教可以点燃血液的隐藏力量,可以达到十倍甚至百倍的力量。
血液是力量之源,血衣教对血液的研究很深。
他胸前的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者,普通人被血衣教的自爆伤到了,基本上没有恢复的可能,因为这股力量之中蕴含着可怕的诅咒,不死不休,刘危安却不受此限制,他体内本就中了一道泣血之咒,诅咒之力远强于自爆,自爆的这点诅咒对他而言就是毛毛雨。
刘九章肌肉紧绷,警惕地看着周围,他无法理解水底的黑衣人是如何看破他们的行踪的,也无法确定周围是否还有黑衣人的同伙。
黑衣人毫不犹豫自爆伤敌,这种人是最可怕的,视自己的命如草芥。爆炸摧毁了一切,什么都没有留下,爆炸声吸引了远处的魔兽的注意,几只魔兽跑过来查看情况,看见刘危安和刘九章兴奋地冲过来,眼中射出残忍的目光。
刘九章闪电出手,把几只魔兽大卸八块,没眼色,活该活不长。刘危安盯着大河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收拾心情,原路返回。这一趟,说成功也成功,说不成功,多少有些美中不足,大仇是报了,宗狄死了,宗家完了,说遗憾,那就是幕后黑手的线索断了,血衣教如果不自己出来的话,他还真找不到,《魔兽世界》那么大,谁知道血衣教藏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还有,血衣教用什么方式盯着他的,血衣教与宗家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宗狄会听命于血衣教。
他心中还是有很多疑问的。为了节约时间,两人没有原路返回,而是选择了一条直线的道路,两人都是艺高人胆大之辈,也不担心路途上遇上危险,深夜,就在两人准备寻找一个合适的巨树休息的时候,打斗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
“广炼虹!”哪怕是在黑夜,光线不佳,哪怕枝叶遮掩,哪怕魔兽重重,刘危安还是一眼就看见了那道倩影,他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遇见广炼虹。??.????????????????????.??????
宫申昌、傅太满、陆尧华、李落尘、广炼虹、银甲青年、李家的两个高手,还有几个各大家族的精英,加起来不足三十人,被数百只六级魔兽围攻,情况堪忧。
这些人应该是经历长时间的大战,每个人的体力都达到了极限,要不然,就这些六级魔兽之中夹杂着一只七级魔兽,傅太满或者广炼虹一个人就能解决,而现在,这些魔兽却让他们险象环生,随时可能丧命。
广炼虹的头发散乱,不知道多久没有梳理了,身上沾满了鲜血,有魔兽的,也有他自己的,有的已经凝固,有的还是鲜血的,双眼布满了血丝,脸上全是憔悴与疲倦,她的火焰已经无法形成面了,一道一道射出,和之前动则漫山遍野相比,此刻的火焰宛如风中残烛。
其他人的情况也差不多,其中最惨的还要数傅太满了,这个令刘危安都为之惊艳的高手此刻向一个破碎的稻草人,浑身破破烂烂,在他身上,已经没有几个完整的地方了,全是魔兽造成的抓痕、咬痕,不过,他依然如同千年古树一样,站的笔直,三尺青锋剑在他手上犀利无比。
他极少出剑,可是一旦出剑,必然有一只魔兽倒下,一击毙命,绝不拖泥带水。刘危安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几秒钟,傅太满已经油尽灯枯,他以寿命为代价,坚持到现在,这种状态,全靠一口气撑着,这口气如果散了,他随时就会死亡。
为了保护宫申昌几个人,一代高手付出这种代价,不知道他坚持的是什么?刘危安内心多少有些震动,却并不打算出手相救。
这些人之中,除了广炼虹和傅太满,没有一个是有好感的,傅太满已经没有救援的必要了,他的生命之火已经熄灭,死亡是必然的,还不如让他在完成使命之中倒下,不辜负他的一片信仰。
而广炼虹,他的情感就复杂了,他对感情的态度比较极端,非黑即白,并不喜欢缠绵悱恻,按照广炼虹背叛他的做法,他应该见死不救的,可是,真要转身离开,他发现又做不到,双脚仿佛千斤重,怎么都移不开。
宫申昌这个备受保护的人,身上的伤痕是最少的,但是,他的状态同样不好,毕竟年纪大了,长时间没有休息,精神极度疲倦,走路都是摇摇晃晃的,一行人没有一个说话的,就算是被魔兽击中了,也只是发出低低的闷哼声,他们已经累的连惨叫都不想发出来了。
一道乌光闪过,一个穿着黄色华服的男子捂着喉咙,却止不住从指缝内溢出的鲜血,他眼睛凸起,表情狰狞可怖,看向其他人,却没有人伸出援手,他只从其他人的脸上看见怜悯。
“嗬……嗬……”男子眼中的乞求变成了绝望,软软倒下,还未触地,一只熊掌拍了过来,男子的身体炸开,碎肉射向四面八方。
边上的人只是眼神悲伤,却没有谁流露出愤怒,长时间的逃亡,让他们连愤怒的情绪都消耗尽了,死亡是这支队伍里最常见的事情,或许下一个就轮到了自己。
咔嚓——
傅太满的三尺青锋剑断成了三截,这只是一件小小的事情,只是一件兵器折断而已,然而,其他人却不这样想,所有人都肝胆俱寒,傅太满是什么人?可以击杀七级魔兽的人,可以和八级魔兽正面厮杀的存在,他的兵器会随随便便折断吗?就算是一根树枝,一条稻草,只要在他手上,都能化为神兵利器,但是现在断了,只能说明一点,傅太满的情况恶劣到了极致,事实上也是如此。
傅太满眼神迷离,但是还是凭着敏锐的奇迹感应,接住了通臂猿猴的一爪子,却没有挡住那滔天的力量。傅太满横飞数百米,挂在了刘危安停着的巨树上,半空中洒落的鲜血如雨点落在树叶上,有一种凄艳的美感。
“为了一个承诺,值得吗?”刘危安看着生机断绝的傅太满,眼神惋惜。
“谁?”奄奄一息的傅太满听见这话,突然睁开了眼睛,锐利的精芒让身后的刘九章身体紧绷。
“是你!”傅太满眼中的警惕转为惊喜,那一丝猛虎般的气息刹那消散,嘴角溢出一缕笑意,“看见你真好!”
“我却不太喜欢看见你。”刘危安道。
“人族能于这片大陆上立足,坚守的便是一个一个的承诺,一代人接着一代人的传承,要不然,人族就是四分五裂的散沙,迟早会被这片大陆的其他种族消灭。”傅太满道。
“或许是我不是这个大陆的原生居民,比较难以代入你的这种信念。”刘危安道。
“见鳕不是我的孙女,她的身世很复杂,我传你一段剑诀,你帮我照应一下她,如何?”傅太满问。“不是你的孙女?嗯,这就正常了,你这样的人,貌似也不想会结婚生子的样子。”刘危安道。
傅太满笑不出来。
“谁的孩子,别告诉我是我仇人的孩子?”刘危安盯着傅太满。
“放心,见鳕的祖上与你不存在交集,当时能与见鳕祖上打交道的,也就几个人而已。”傅太满道。
“不是仇人就行。”刘危安答应了。
“剑诀不是我的,是见鳕的父亲传给我的,保存在我的脑海之中,本来打算传给见鳕的,但是这丫头无意剑法,你不用怀疑剑诀的威力,只要领悟一两成,斩杀沙漠黄龙轻而易举。”傅太满道。
“你没学?”刘危安奇怪,剑诀这么厉害,为什么他对上沙漠黄龙的时候,如此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