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东楼从修建万寿宫的工地回来,突然想起来自己从浙江带回来的那个芸娘。
回来后一直将这人放在别院,最近一直没顾得上她,想了想让轿子改道去那处安置芸娘的别院。
祁东楼对着这人没什么心思,但是又担心这人闹出什么乱子,所以一直没带回府里。
安置在别院,还有一个沈一石身边的人也带回来一起伺候芸娘。
带这人主要是让沈一石知道,老子没碰你的人。
到了别院门口,下了轿子,祁东楼听到院子里隐约有琴声传来。
祁东楼是不通音律的,但是也觉得这琴声别有一番风味。
下人敲门叫开门,祁东楼没进去,只是唤来了那个伺候芸娘的下人,问了一下这人最近的近况,又派人多给这别院送了点东西,琴谱胭脂这类的。
祁东楼主要怕把这人给养死了,沈一石在浙江既然用心干事,那么他的人自己就应该多关照,下次沈一石来信,应该让他写一封书信给芸娘,这人天天在院子里憋着,还好有点弹琴的爱好,要不然真说不好憋出什么病来。
“把这院子给我看好了,谁打里边这人的主意,你们管不住,老子把你们祖宗十八代的皮都扒干净了。”
祁东楼又口头警告了一番这里的下人,才放心离去。
芸娘先跟了沈一石,又跟了杨金水,或许多少知道二人一些隐秘,但是祁东楼不感兴趣,也不信这人能知道什么大秘密。
祁东楼喜欢女人,但只喜欢那种能跟自己精神共鸣的女人。
像这种花瓶,他没多大兴趣。
而现在大明朝恐怕找不到能跟他精神共鸣的女人,原身小阁老那几房妻子,他最近也只是放在院子里养着,至于把她们都休了,也没这必要,而且这些人属于原身的近人,像芸娘这种,难免可能知道一些隐秘,放出去也不安全。
……
苏州应天官驿。
胡宗宪这边从京城回来,又到了赵贞吉的地盘。
胡宗宪静静地靠坐在一把雕工精细的椅子上,他的手腕正被一位医者以精准而有力的手法按住。
这位正是一代名医李时珍。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谭纶几乎是冲进了房间,一脸焦急。
他刚欲开口,便被李时珍那低沉而有力的一句“不要动”给制止了,悻悻地站在门口,一动不敢动。
李时珍,年约四十,长髯垂胸,正全神贯注地给胡宗宪诊脉。
诊完一脉,李时珍淡淡地吩咐道:“那只手。”
胡宗宪却有些急切,他想先听听谭纶带来的消息,但李时珍的眼神让他不得不暂时放下心中的焦虑,乖乖地换上了另一只手。
然而,就在这时,谭纶立刻抓住机会开口,简短汇报了浙江灾民的现状。
胡宗宪听后,眉头紧锁,粮食的问题如果不能及时解决,最终结果便是百姓都失了田地,严党在浙江已经给淳安和建德设好了套,就等着两地卖田。
胡宗宪是赞同海瑞所说的“无田则失民,失民则危国”,他也想帮老百姓留住田地,所以来江苏也是借粮来了。
李时珍却在这个时候轻叹了一声,说道:“你们说吧,说完我再诊脉。”
胡宗宪谢过李时珍,心中思虑再三,让谭纶立刻去传话给赵贞吉。
谭纶领命而去,留下胡宗宪一人,在椅子上沉思。
李时珍则在一旁静静地等待。
过了一会儿,胡宗宪长叹了一声,靠在椅背上,望着门外怔怔地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