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真是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苏云溪莫名有种他都清楚却要她亲口说答案的感觉。
“宋谦,上次孙进宇跟踪我撞我车,是他救了我,我请他吃饭就是为了谢谢他,”苏云溪老老实实地回。
“只是吃饭就够谢他的?”慕时砚问。
“我还买了一块手表送给他,”苏云溪特意挑选的,价格不便宜但也不算特别贵,送朋友算是合适的。
慕时砚意味不明地说:“欠人人情,确实该还。”
他喜欢苏云溪界限分明的态度。
苏云溪从他腿上下来,“琼姨煮的红豆沙,我去端上来,我们一起吃。”
只顾着跟他说话,差点儿忘了这件事。
她下楼端了两碗红豆沙,晚饭没吃太多,吃一碗暖暖正好。
“陆律师把事情都告诉了你,孙进礼是你的司机和保镖,你之前不知道他有个弟弟?”苏云溪问。
“进礼说他父母早亡,没说过还有个弟弟,可能不是亲生的,”慕时砚说,“两人长得不像,具体什么情况,等我明天去见见孙进宇。”
“你要去见他?”苏云溪皱眉,“我看他对你恨之入骨。”
孙进礼虽然不是被慕时砚直接害死的,但他的死与慕时砚脱不了干系。
在孙进宇看来,孙进礼就是因为慕时砚死的,所以他恨慕时砚。
羞辱他,又或者想弄死他。
“我见他,他或许才能说实话,”慕时砚给她擦掉唇角沾的一点儿红豆沙。
他的眼神随着他温柔的动作,有几分变质,苏云溪尚未反应,就被他吻住了唇。
……
第二天,慕时砚在警局见到被关押的孙进宇。
孙进宇眼神凶狠像是要杀人,“你还敢来见我?”
慕时砚淡笑,“为什么不敢?你现在这个样子,什么都做不了。”
孙进宇确实什么都做不了,要是眼神能杀人,他就能杀了慕时砚。
“你跟进礼什么关系?”慕时砚问得直接,“他从来没说过他有个弟弟。”
孙进宇沉着脸,“有我这么一个弟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我不让他提。”
“可你对你哥的感情很深,”慕时砚意外,“来见你之前看过你的资料,偷鸡摸狗都算是小事,打架斗殴都是常有的事,还进去过几年。”
孙进宇脸上没有什么变化,“有的人,活着的时候不觉得他有多好,死了之后才觉得只有他才是对自己最好的人。”
他从小被父母抛弃,成了个流浪儿,遇上了无父无母的孙进礼,把他带回家当弟弟养着,供他吃喝供他读书,还给了他名字。
可他十几岁结交了几个朋友,开始逃学,打游戏,偷东西,被孙进礼教训过几次,但他转头就忘,继续跟那群人瞎混。
后来他们这群人跟另外一群人打架斗狠,有人重伤,跑了几个人,被抓了几个,而他就是不幸被抓的其中一个。
被关了三年,孙进礼去看过他几次,让他在里面好好改造,出来后再给他找份工作,重新做人。
可他出来了,孙进礼却死了,死得惨烈,尸体被烧得面目全非。
那一刻,孙进宇觉得天都塌了,他唯一的亲人居然就这样没了!
他没有哥哥了,他没有亲人了,又变成了一个孤儿。
他在孙进礼的坟前坐了一天一夜,想的都是从小到大孙进礼如何照顾他教育他的事。
他一个劲儿地跟孙进礼说他错了,对不起,可他哥哥再也听不见,看不到他会改邪归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