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断出现的尖利系统消息中，白夜的身体僵硬如石。

头一次以猩红色颜色表示的系统消息毫无保留的将眼前的困境全部展示出来，在白夜视界之中始终存在的信息条在一瞬间全部消失。而与他同时消失的，还有视界最上方那始终存在的，隐藏着各个模块的漂浮栏。

在这一瞬间，白夜恍然明悟：系统，消失了！

穿越至洪荒千年来，他的眼中始终有着系统的存在。无论对它有着怎样的感觉，有着怎样的态度，他都不得不承认：他，洪荒的穿越客，白夜，已经习惯了系统的存在！

他习惯了用系统的消息进行推测，他习惯了用系统的模式进行修行，他习惯了用系统的模式进行生活……系统，已经与他密不可分！

于是，在整个系统全部消失的那一瞬间，突如其来的茫然遍布了他的身心！

没有谁能够想到白夜此时的迷茫和不安。这是唯有他才能体会到的惶恐滋味！

还好，猩红色的系统消息还在那里。主动隐藏模块和暂时避免危机都让白夜心中有了强行安定下去的理由。或者说，宁可强迫自己相信的理由。让他能够勉强镇定下来，用尽可能缓和的身姿跪伏在地，用尽可能平和的语气高呼出声。

“人族白夜，拜见道祖！”

偌大的紫霄宫中。突然悄无声息。六位圣人回首看向他，不知何时站到道祖身后的昊天看向他。同时，高高在上的道祖也用毫无意味的眼神看向了他。

良久，飘渺而苍茫的声音才响了起来。

“起身。”

白夜缓缓起身，带着已经苍白的脸色，和尤为瘦削的身姿，站在了紫霄宫中。

道祖轻轻唤了一声：“昊天。”

“是。”昊天极为自觉的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铃铛。抛向了大殿中央。道祖抬眼一看，一道符咒从小铃铛上飞射而出，投入道祖怀中消失不见。失去了符咒的压制。小小铃铛无风自动，迅速涨大，转瞬间已经变成了一个一人高的大钟。

正是位居开天三宝之一的先天至宝东皇钟。

道祖缓缓道：“太一虽死。但此宝已然有主。”

在场众圣不约而同的将视线从东皇钟上转回到白夜身上。他们怎么想都都不明白，东皇钟何时成了白夜的了？东皇钟和白夜唯一的交集，就是八百年前的那次对战！可即便白夜那次在东皇钟上留下神念烙印，八百年时间，东皇太一怎么会无法将其消除？众圣自问，即使是自己亲力而为，将神念分出，也不可能抵得过太一八百年的苦功！

在众圣和道祖的共同注视下，白夜的脸色愈发苍白。

道祖微微皱眉，缓缓抬起手臂。食指指尖在虚空中轻轻一点。

众圣注意到他的动作，无一不面色肃然，严肃无比。而白夜，更是在瞬间就动弹不得。

道祖的这个动作，他们都曾经见过——那是在第一次巫妖大战时。不周山上，道祖与十二祖巫所化的盘古相对击！

叮——！

一声清脆声音响起，东皇钟突然颤抖一下，点点紫芒从中飘出，消散与空中。而鱼刺同时，白夜哇的一声。吐出大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