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亨笑道:“阿玛是想将风扇献给诸位皇子吧?”
叶勤拿散开的折扇轻扑儿子的脑瓜子,呲着牙道:“你小子,看破不说破啊。”
德亨捂着大脑门嘻嘻笑道:“跟阿玛,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咱们只是一个小小宗室,有了好东西,护不住也留不住,献给谁都是得罪,如今所有在京的皇子王公们都在恭亲王府办丧事,正好拿去一总儿给他们开开眼,至于最后花落谁家,就不是咱们说的算了的。反正,不管最后归了谁,好处都少不了咱们的。”
众目睽睽之下,谁要是想抵赖,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了最后的得胜者。
叶勤心下暗叹,有子如此,真是让他——
压力山大啊,一点做阿玛的成就感都没有。
不过,聪明总比愚笨强,是好事。
叶勤看看天色,道:“我这就带着这风扇出发,你跟你额娘在家好好待着,等我消息。”
德亨立即鼓舞道:“儿子预祝阿玛凯旋。”
叶勤又拍一下儿子,笑骂道:“臭小子,等着吧。”语中多宠溺。
纳喇氏见叶勤一手直接拎着这风扇的脖子,就道:“要不要找个盒子装一下?”这样拎着就去不合适吧?
叶勤道:“不用,我就是要所有人都看见这宝贝,看到的人越多,就越多人知道这东西是从咱们家拿出去的。”
叶勤就是个最底层的小虾米,最担心的就是功劳被上头贪占了,现在越多人知道这风扇是他的,最后这最大的功劳就最有可能落到他的身上。
出门之后,叶勤突然跟中了邪似的对着空气大喊了一声:“回去跟老二说,大爷我去恭亲王府了。”
送他出门的纳喇氏四处张望一番,小声问道:“有盯梢的?”
叶勤嘟囔:“谁知道呢?反正我说了,能不能赶上就不关我事了。”
纳喇氏:真搞不懂你们兄弟。
叶勤就这么一手缰绳骑马一手风扇的走在东大街上,引来众人频频侧目,有一抬银顶黄盖红帷覆盖着白麻布的四人抬的轿子和叶勤的马齐平走路,叶勤转头看了一眼,对上一个斯文英俊的年轻人的桃花眼。
叶勤看了眼轿子规格和轿夫,心下暗叹,这不知道是哪个皇子出行,让他在路上给碰见了。
不管是哪个皇子,既然已经对上眼了,就得下马磕头行礼。
叶勤一手缰绳一手拎着风扇,下马的动作就有些滞涩。
那个英俊的青年十分不拘礼节,说话声音更是温和有礼,他道:“只是路上偶然遇见了,阁下不必多礼。”
叶勤有些不知道该不该按他说的不用下马行礼,但他们的目的地应该是一样的。
叶勤低头恭敬道:“皇阿哥恕罪,等到了恭亲王府,奴才再给皇阿哥磕头见礼。”
这个青年对叶勤能认出他的身份并不意外,他只是挑眉客气道:“原来是同去一处,那可是巧了。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家的?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他没问叶勤去恭亲王府做什么,这还用问吗?所有人去恭亲王府都只有一件事。
他前头问的两个问题也不是重点,重点在最后一句。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要不是好奇叶勤手里拿的是什么物件儿,他也不会让轿夫跟叶勤的马齐平走路,引起叶勤的注意了。
叶勤心道,你问了正好,就怕你不问呢。
叶勤并没有自报家门,而是当着大街上所有人的面回答道:“这个啊,叫做风扇,能扇出好大的风,供人乘凉。”
青年更加好奇了:“哦?此话当真?”
叶勤道:“自然当真,皇阿哥要是不信,奴才给您展示一下,陶大。”
不容分说,叶勤一声令下,给叶勤牵马的陶大当即帮叶勤将风扇拿在了手中,叶勤翻身下马,接过风扇放在了地上,一脚踩上踏板,风扇呼呼呼的转动起来,他自己则是小心的抱着风扇对着轿子内的青年吹,恭敬道:“您瞧,这风大不大?”
被突然正对着风扇吹迷了眼睛的青年:“......是挺大,你......挪开吧,爷已经感受到了。”
叶勤心下暗笑,然后抱着风扇移开青年的轿子,将扇头对着驻足围观的百姓们吹,道:“今日我欲将此宝献于恭亲王,众位也只此一观了。”
围观百姓正惊呼出声对着风扇指指点点呢,就听远处一个青年用蒙古语高声道:“老八,你轿子堵路上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