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就没朋友了？”小白强撑着说道:“我都听说了，温苒的那个坏蛋师兄也帮了你，秋水还带着你下了山，如果不是朋友，他们为什么要帮你？”

沈雾目露茫然，“他们帮我，是因为他们是我的朋友？”

“当然了！你在很多人心里可是个大坏蛋，如果不是因为你和他们是朋友，他们相信你没那么坏，就算是温苒求他们帮忙，他们也不会帮忙的！”

少年神色略微怔忡。

很久以前，有女孩笑着对他说:“你的一生还很长，亲情也好，爱情也好，还有友情，所有的东西，我都想你能拥有。”

她说，想让他拥有热闹的人生。

他一直都觉得，自己只需要苒苒就够了，朋友那种东西无所谓。

他和苒苒一起冒险，被苒苒带着做了许多无意义的事情，比如说在藏渊谷，比如说在北域，又比如说在白山村。

他救过人，也救过鬼。

这种小事对于他而言都不值一提，也确实没什么好拿出来说的，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没有温苒，这点小小的事，他都不会参与。

苒苒曾经高兴的对他说，他身上越来越有人情味了。

他不懂人情味是什么，也不懂这有什么好高兴的。

但他现在好像有点明白了。

朋友。

他的心底里想到这两个字，莫名就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和想到苒苒时并不一样，可是也没有让他觉得讨厌。

小白见沈雾许久都没说话，她紧张兮兮的问:“喂，你怎么不说话了？”

沈雾又垂下了脑袋抵在膝盖上，他抱着屈起来的双腿，眉目低垂，盯着草地的一双眼睛，慢慢的模糊了视线。

一滴水花落在了草地上，溅起的小水珠四散而开，让小草弯了弯腰。

小白震惊的退后了一步，“你你你……你怎么了！”

明明身量很高的少年，此刻蜷着的身子却给了人一种弱小脆弱的感觉。

他抱紧了自己，低着声音呢喃，“苒苒，我好想见你……”

“你……你别哭呀！”小白还没见过这个采花贼这副模样，她怀疑是不是天要塌了，她慌慌张张的说:“秋水说过，小孩子不能总想粘着大人，总是掉眼泪是不讨人喜欢的！你要是再哭，温苒就不喜欢你了！”

凌厉的剑气闪过。

小白手里的一包糕点被剑气一分为二，掉在了地上。

“苒苒只会喜欢我，你再胡言乱语，就算你是我的朋友，我也杀了你。”

这绝对是威胁。

但是小白还从来没有见过，会有人一边红着眼睛掉眼泪，一边这么放出狠话的。

说是危险吧，好像也没那么危险。

不对！

小白疑惑。

这人怎么就破天荒般的说她是他的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