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京城,与并州以东之处,一大波军队连夜奔袭,浩浩荡荡,朝临都方向开拔。领兵的正是并州守将杨雄,他在确认王石以死之后,便立刻带领并州铁骑,星夜驰骋。
“传令,全军子时,必须到达临都城郊。如有怠慢者,就地处决。”
在并州地界,蜀地被纳兰宇短时间横扫的消息已经不胫而走,但杨雄却迟迟不曾驰援和阻挡,反而转头想临都开拔。说是接到了朝廷的命令,这令军中士兵十分不解,在军中所传出的一些说法,也是越来越多。但在途中就地正法了几个所谓的造谣者之后,将士们也就渐渐平息。
在一颗老槐树之下,一名中年青衫儒士,正背着一个大大的行囊在树下休息。看见眼前的军队开拔,他面无表情的伸了伸懒腰,随即又急忙拿起行囊,继续想着军队相反的方向赶路。
“喂,读书人,你要去哪。”
一个满脸胡渣的军士,突然转头喊住了他。
“幽州。”
陆林回头给他作了个揖,回答道。
那名军士听后,急忙说道。
”那里现在去不得了,别说幽州,蜀地三州已经战火纷飞了,大周军队来袭,转瞬间边境军只剩三万退守在同城。你赶紧随我们去临都吧,等大周军队杀过来,可就晚了。”
陆林轻轻笑了笑。
“谢谢大人提醒,那我就去同城吧”
那名军士也是个热心肠,竟然有些急。
“我弟弟也是读书人,我看你和我弟弟长得很相似,才提醒你的,那边真的去不得,我们是并州军,并州现在都没有军队防守了。”
陆林听后点了点头,再次作揖感谢,并说道。
“军队自然可以随意迁移,但蜀地百姓,以及并州百姓,就不能了,军队一走,大周的铁骑难免会殃及池鱼,后面就不光是并州要失了。我是幽州地界,前去上任的官员,目前这样,自然要去。”
那汉子看着他有些诧异,看着眼前的穷酸书生,一点都看不出来是位官员。但又觉得他说得十分在理,不再说什么,只是叮嘱他路上小心。
陆林笑了笑,恭敬的拜别,背上行囊,与并州军背道而行,骑上马匹疾驰向远方。
……
而此时的临都城内,消息已经全部被封锁,城内之人早已无法知晓城外情况,不管是老皇帝的暗网,还是张恒的耳目,在一日之间被某人以雷霆手段,打了个措手不及。
老皇帝正在后宫内更衣,此时的他脸色暗黑,气息显得十分虚弱,能够下床也只是强撑着一口气。因为今日正是他的寿辰,也是他最后能为张恒做点什么的日子。老皇帝看着门外等候的张景,虚弱的开口。
“我本就觉得你三弟势力滔天,但还是小看了他,如今朝堂上下,恐怕九成都是他的人。趁我还活着,能做点什么就做点什么吧,你可还有什么后手?”
张恒看着老皇帝,面露担忧之色。
“父皇,你小心身体,就算做最坏的打算,我相信三弟……”
张景冷冷的笑了笑。
“如今外面什么天地,我们就如同瞎子一般。我猜,蜀地没了,王石不过一阶武夫,再厉害也算计不过他。”
张恒面露难色,久久不能开口。
“走吧,陪你父皇走一趟。”
……
今日是福安庙会的最后一日,更是当今大梁圣上的大寿,整座临都城都处在一片热闹祥和之中。而此时的赵川,因为身居城防校尉要职,今晚需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维护临都内部的治安安全,在夜色降临之际,进出城门就都需要仔细排查。
赵川借着巡防的空挡来到大理寺。走到一处偏房院落时,停下了脚步。他看见马义仍在院落中练习劈刀,笑着开口。
“这么刻苦,不休息一会?”
马义看了看他,点了点头,来到他的面前。
“我资质差,只有刻苦点,但好在这套功法不用靠气府的强弱来打基础,只要打造出扎实的没一式,没一刀,也能够很强悍。”
赵川有些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比他矮出一个头的黝黑少年说道。
“你父亲知道一定很欣慰。”
马义低着头神色有些暗淡。
“有事吗,这个时间你应该在城防营。”
赵川笑道。“这就赶我啦,不过我确实有事。今晚会是一场争斗的开端,我走不开,需要你去帮我办点事,其他人我放心不下。”
说罢,赵川从怀中拿出一翠绿色小瓶。
马义听着赵川的吩咐,点了点头。
“知道了。”
随即转身就走。赵川还是不忘叮嘱道。
“小心点,切莫意气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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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礼剑阁,是大梁接见外宾,以及皇室重要事宜聚会举办之地,今日,整座礼剑阁人山人海,在朝官员以及地方侯卿皆聚集于此。皆是为了,给老皇帝庆寿,皇上年迈再加上久病不治,急需要这样一场盛会替老皇帝冲冲病晦。但奇怪的事今年的寿宴筹办由礼部变为了世子张宁玉。
整座礼剑阁灯火通明,丝竹音乐萦绕满堂。众官员纷纷入堂,相互问候着。
“崔大人好呀,这几日不见可想死我了。”
周荡笑呵呵的走到崔远身旁。
“周大人,我看你最近瘦了啊,怎么,弟弟死了,财路断了,不开心啊。”
崔远依旧是言辞犀利,周荡脸上横肉乱窜,笑呵呵的说道。
“崔大人你这不是在诬陷我嘛,我那滚蛋弟弟瞒着我坏事做尽,跟我可没有一点关系,死了更好。”
崔远不愿意与其搭话认为是浪费口舌,只是冷哼一声便离开。只是转身之后,周荡那冷冽的眼神已经死死的盯着他。
祁王张景与世子张宁玉满脸笑容,与众官员一一道喜。
“今日是我大梁圣上寿辰,一起为陛下祈福,祝陛下,祝大梁万寿无疆。”
礼剑阁外,袁仁豪为首,领着一白衣少年和青衣少女以及他的女儿袁倩缓步入殿。少年比较清瘦有些病殃殃的,反观身旁少女,长发束起,英姿勃发。五官面容精致,身段婀娜,玲珑有致。落座的众官员纷纷侧头观望。
“那两位谁啊,袁庄主新收的徒弟?”
众人猜测。
“那少女气质不凡,估计来头不小。”
张宁玉前去迎接。
“你们来啦,请入座。”
众人依次落座之后,场面上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以礼部尚书崔远和大理寺赵贤为首的部分官员都坐在左侧,而其余的大部分官员都以祁王为中心,坐在右左,人数差距看上来当然是祁王占据优势。
看了人都到齐之后,张宁玉看了眼张景,点了点头,随即便走去幕后。袁倩在一旁转头看到了这一幕,神色有些复杂,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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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义易容之后,换上宫中太监服饰,悄悄混入礼剑阁后院。他将配刀藏匿在杂草之中,然后跟随众人来到伙房。
“快快快,你们要是耽搁了寿宴,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一太监站在板凳之上大声的吆喝着。马义也学着其他太监的模样在那里准备着食材。那名太监伸手指向低着头干活的马义。
“你,去把酒水都清点一下。”
马义低着头使劲点了点,然后压低嗓音问道。
“在哪?”
那名太监愣了一下,从搬凳上跳了下来,马义顿时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单手已经压住了腰中的匕首。突然,那太监一脚踹向他。
“在那边,就只会记住吃,啥都记不住。”
马义摔倒后也长舒一口气,随即点头赶紧跑到了酒仓内。马义刚一进门就坐在了地上,大口喘气。
“马义,别紧张,你不是要报仇嘛,别紧张,别紧张。”
马义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起身。看着那些酒水,他连忙将怀中小绿瓶哪出,掀开酒盖将瓶中的绿液滴入到没一坛当中。刚刚做完这些,仓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马义大汗淋漓,急忙躲到仓库的杂物后。
仓门被缓缓推开,张宁玉带领神剑山庄众人缓缓走入。
“快点,将蛊虫融入水中,然后上酒。”
神剑山庄众人照做,马义躲在杂物后紧张得大气不敢出,他缓缓探出脑袋,看到了那晚一模一样的那张脸。马义眼睛瞪得老大。
“就是他,是他害死我父亲的。”马义将手中匕首拽禁,呼吸逐渐急促。
可一声关门声,将他的幻想打破,他们已经拿着酒坛走了。马义使劲的给了自己的脸上来了一拳。
“废物。”
然后眼神再次坚定,低着头再次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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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来了,圣上来了。”
“皇上驾到。”
众人纷纷从座位上起身跪拜。
就连林朝露都起身作揖,但李安阳例外,他依旧在座位之上吃着东西。
老皇帝在张恒的搀扶之下缓步入堂,在坐稳之后扫视群臣,却看见了李安阳,老皇帝皱眉,但我猜出了大概。
估计又是天上的人。
“都起来吧。”
群臣在说了一些朝堂上的吉利话之后,便再次落座。
祁王也来到他的身边作揖开口。
“父皇,今日是您寿辰,儿臣祝您万寿无疆。”
张赢笑着摆摆手。
“好啦好啦,今天在此就是图一乐,我也是过一年少一年,现在身体也越来越差了。”
“父皇切莫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