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我来帮你洗。”
一个瘦弱矮小的稚童,从破茅屋院外的小道上小跑回来。茅屋坐落在山腰的一片竹林之中,茅屋四周用竹栅栏围成一个小小的院落,栅栏早已泛黄。院内有一口小井,而一位身材清瘦的妇人,正在井旁洗着衣服。
妇人面色和善,嘴角总是微微勾起,面容雪白,五官端正秀美,并不像一位普通的山野妇人,只是在那头黑发间也生出了不少白发。
茅屋离山脚的小山村也还有些个两三里的山路竹野路程,孩童一看就又是趁着母亲不注意,偷跑去山脚下和玩伴们打闹,放炮仗去了。
山腰只有这母子两,所以通往此处崎岖小道的开凿自然是草草了事,路上的杂草荆棘往往是稚童母亲,再每年开春拿着柴刀定时清理。此时正值腊月寒冬,稚童的双手,和脸颊冻得通红,鼻涕不时从那通红的鼻子内窜出来,又被孩子刺溜一声吸了回去。
孩童来到母亲身边瞪着个大大的眼睛,母亲擦了擦手上的冷水,拂过孩子来到井口旁半蹲下,手指轻轻捏住孩童的通红小鼻子。
母亲轻声说道。“鼻子用力擤。”
孩童认真的嗯了一声,随后母亲拍了拍孩子屁股上的泥土和身上的落雪,将他扣错位扣子的破棉袄,解开来重新规整的扣上,这明显是山路结冰,孩童又摔跤了。
“摔的疼不疼啊,又不跟娘亲说一声就跑去玩啊。”
母亲有些幽怨,但满脸疼爱的说。
“娘亲。李强他爹,过年给他买了好多炮仗,我昨天就和他们约定好了一起去村口放炮仗,不能食言的,你看李强还给了我好些个呢。”
孩童一板一眼的说,显得极为认真,说完就用他那脏兮兮冻得通红的小手,掏出兜内大把的炮仗,有些个炮仗不小心掉在了地上,孩童又手忙脚乱的蹲在旁边捡拾着。
母亲面带笑脸摸了摸孩童的头,也帮着孩童捡拾起来。全部捡拾后,孩童便将炮仗放进屋内,又从屋内搬出了一个小椅子放在母亲身后,自己熟练的坐上小板凳在那帮着母亲搓洗着衣服。
“娘亲你歇会。”
稚童母亲站起身来,伸了下腰,将有些散落的头发再次扎紧。轻轻的拍打了下孩童脑袋。微微的笑道。
“快起来,手指冻得通红还洗不干净,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不责罚你了。去,把那春联拿出来,一会我洗完衣服再来贴上。“
孩子听后将手上的冷水甩了甩,又将双手在破旧棉袄上擦了擦,蹦蹦跳跳的走进家门那春联去了。不一会儿,孩子腋下夹着那副村里老者写的春联手里端着个小马凳来到门口,就要自己去贴春联,母亲看见只是笑了笑,便过来接过春联与孩子一起贴上。
天上明月千里共人间春色九州同。
孩子在旁边欢快的拍手,时不时拿出几节炮仗在院内放着,这些倒是给原本破旧的茅屋增添了些许新年的欢快氛围。
与此同时,油光水滑的枣骝马马车从村头徐徐驶进,声音寂寥而单调。拉车的马只有两匹,形体俊美而健壮,车子徐徐驶过,马蹄嘚嘚敲击着地面,溅起阵阵泥泞,马儿迈着优雅的小方步,稳稳地拉着马车,车辚辚,马萧萧,车体可以看出被精心雕琢了。工艺品木质坚韧、纹理细密、具有雕刻的全部优点。
造型的形状动态越婉转、流畅,木纹走向的效果也就越是理想,至出乎意料的好看,极富装饰性。马车儿徐徐地停在了村口处,村长李二早就在此恭候多时。此时马车帘子徐徐打开,从中下来一位腰间佩剑的锦袍年轻人。
李二弯腰作揖,默不作声。年轻男子缓缓下了马车,头配黄色发髻,腰间别着一块玲珑古玉,黑色佩剑在腰间悬挂,银衣绣袍外披着一件狐裘披风。青年男子五官端正剑眉星目,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谦谦君子之风。
“他两可还好吗。”男子沉声开口。
“平日生活方面倒也和睦,但也不愿过多接受我的帮助。”
李二此时还在弯腰作揖,脸上并无其他过多表情。
“不怪你,这些年倒也麻烦你了,起来吧。这也很符合她的行事风格。”
李二再次作揖后,便站在一旁,牵过了马车。不一会儿男子便独自一人上了山上竹林,山路崎岖但在男子脚下却如履平地,犹如脚下生根步伐稳健。远远看见一对母子在茅屋院内欢声笑语,内心极其复杂。
那位母亲早就注意到他了,远远的便向他招手,男子看见后脸色复杂,缓慢向茅屋那走去。走进茅屋,女人拿起架子上的毛巾将年轻人的身落雪拍去,然后脱去他的外套,挂起在架子上。就在此时男子,咚的一声男子突然跪了下午。
“师傅,我救不了峰哥,是我害了峰哥。”
年轻男子突然悲戚的哭了出来,这与他先前谦谦君子的模样反差极大。
女子轻轻扶起年轻男子,无奈的说道。
“我不过是指点了你一二,传了个一招半式,也算不上你的师傅,还没正式收你为徒呢。至于峰哥,他有他的坚持,你也有你的立场,家国之事,这些都是无可奈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