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的事,简直是让本王近些日子掩藏于心中的憋闷一并消解了!”萧锐眉目生辉的同着身旁的沈景感叹道。他的兴致似是极为高涨,单凭话语中的抑扬顿挫之意,便可加以体会。
沈景正在沉溺于自身狂乱的思绪中,倒是没他那般笑的开怀。他隐约觉得今日的戏弄之举,二皇子却为过火不妥了些。若真是兄弟间的挥拳相向倒也还好,最可怖的,便是这种言论同举止的挑衅屈辱。
七皇子表面上虽是没显现在乎之意,可人非草木,又有何人能将屈辱吞咽,怒气压制封存呢?他日,若七皇子翻身获宠之时,这等羞辱怕是会原封不动甚至更为翻倍的还之彼身。
“沈大人,沈大人?”萧锐见着沈景目光幽沉,眉目不展,便出言问候提醒了一声。沈景仍是没缓过神绪,他徘徊在自责于愧疚的沼泽中。若是当时自己能出言制止,或是强硬的将二皇子拉离,或许便能免了这些不必要的后顾之忧?
“沈大人!沈大人!”萧锐将双手搭覆于沈景的肩上,冲着他的耳边高声的唤了一声。这样的豪放之举,才勉强召回了沈景游荡在外的神绪理智。沈景缓神过神后,便主动开口向着萧锐问询着他方才的言论为何。
“本王是见着沈大人眉目惆怅神色凝结,这才猜踱着您应是有事烦忧。”萧锐口上是这般的委婉的说着,他心中漫延的想法却远远不止这些。
这个沈景。今日于朝堂上的异怪之态,他可是瞧在眼中,记挂在心怀。那样的神态忧恐,那样的眼神游荡,分明就是有事相瞒的模样。
“呵,殿下挂心了,微臣并没什么要紧之事,若说烦忧,也只能说是杞人忧天的市井小民心态在作怪。”沈景避开萧锐的眼神,目视着四周说道。
他虽是久经朝野的人。可掩饰自己的心慌。他还是作的有些纰漏。沈景的这番回答,显然是敷衍掩盖的话语,他所不愿说的,肯定另有他事。萧锐回想着今日朝堂上的种种。忽而巡察到了。沈景异怪的源头之处。
今日萧帝首问他可知贺司徒为何不至朝堂之时。他的表情不正是这般的异怪非常,神色忧惶吗?萧锐的心中凭生了一个大胆的念头,这个念头虽是自己没什么凭证的妄自猜测。可却也在情理之中。
他向着沈景的耳畔贴近了些轻声念道:“沈大人,今日父王问您贺司徒之事的时刻,你是当真不知其内情,还是违背着内心,刻意的隐瞒了些事情内由?”沈景听闻了此话,先是做出了一副困惑的神态,随后摆了摆首否认着萧锐的言论。
萧锐并没有就此罢休,他又沈景更离近了些,细声的向着他吐露着威言。“他未至朝堂的事,可是同大人有什么干系?还是说,大人本就是设局之人,掌控之人?”
沈景的耳边回响着这些话语,心中的哀怨从而衍生。他是怎么也没有想过,这个自己想要以毕生辅佐的人,竟对自己生了这般的怀疑?他的心中虽是有苦难言,可口头上还是必须为自己申辩几句,对于贺司徒这事,他能够按抚着心口,无愧于心。
沈景多走了几步,背影愁然的说道:“微臣同贺司徒确实是多有不和,可俗话说人生难得一知己,一对手,一仇敌,一故友。”
萧锐有些不明了此句话语的意思,便备着开口相问。正当他启唇之时,沈景却又不缓不急的徐徐道来:“微臣同贺司徒便是包揽着“知己”“对手”“仇敌”“故友”这几种复杂关系,微臣既不会错过同仇敌对手相较的机会,也不会做出伤害故友知己的愚蠢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