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帝未曾注意到女子的情绪变换,只是依旧将她环在环中,汲取着一时的温暖。他向来不会猜测并非深爱之人的心意,作为他的妃子,识趣、顺从、便是在这偌大的宫廷中存活的先机。
女子没有任何抱怨,她知道抱怨嫉恨的显露只会惹人烦厌。若不是昨夜的她多番的好言求情,怕是一时也无法使减轻了锐儿的罪责。今日萧帝又一次念及那个贱女人,这是她的失责,是她手段不够,是她技巧不够多变。
华裳将媚眼几近柔情的向着男子展露,不过几时,便又重新登覆上了龙床之上。此乃午后之时,虚负的时光,皆是欠她的,萧帝在心中念道,随后闭上眼行了闺房之乐。
萧生夏顺着路线,赶至了太医局之中,他重新会见了张易听的容颜。那人见到他的来访,便引见了他去了一个地界。
幽暗的地室,乃是太医局私设的一个地界。这里向来是用来存放某些死因不明,有待查证之人的躯体的。“便是这里的。”张易听领着萧生夏来到了一座木棺之旁,指于其上说了一句。
萧生夏有些意味不明,便抬手将棺盖掀开,望向其内瞧去。木棺之内,横卧着一人的尸体,那人的容颜已经渐渐有些腐蚀、萧生夏细细的探了一番,随后说凝着张易听问了一声。
“那人可是张四?”张易听点了点头,面色有些哀怀。“他的死法。你可深究过?”萧生夏探过头首,又离近了些问道。“殿下可在乎?”张易听没有直面回答他的问话,而是顾左言右的反问道。
“呵,张御医不愿说便作罢,本王只想说本王未曾想过他会死。”萧生夏弯下身,将棺盖重新轻轻的为之覆上。“他是咬舌自尽而死的,本来他身上的重伤已然缓解了许多……”张易听还是将张四的死因告知了他。
“好,本王希望张御医能替本王将他好好地安放,至少,也应当让他入土为安。”萧生夏的话语中带着些许承重。毕竟曾经是条鲜活的生命。毕竟逝者不可追。
两人面色凝重了片刻,还是萧生夏先收敛了情绪的抒发。他轻声的问了些近况,皆是关于聖渟司及那个女子的。张易听知无不言,将一切探听到的事皆与之如实相告了。
“哦。原来二哥在聖渟司仅仅受了四日之困?”萧生夏的语气中有些不愤。他的不甘心皆是因为处罚轻了。罪责深了。“看来,我们此次的谋划还是败了些,毕竟二殿下的母妃盛宠犹在。”张易听冷静的分析了局势。随后目光幽远。
“圣上此次召见我入宫,是想着让我为二哥说些好话,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萧生夏无奈的摇了摇头,眼中满是鄙夷之色。“那七殿下,答应了?”张易听问了一句,问罢便觉察是自己多话了。
即便是身为皇子,也没有忤逆违背圣意的权力,自己的多想,此刻竟显得有些可笑。“本王答应了。”萧生夏冷冷的答了一句,他眸色微动,分明是心有不甘的表现。
“好了,本王也当走了,既然二哥的妃子已然归随他重回了牢狱,那么本王且不去扰了。”萧生夏背过身,同张易听行了别离的礼节。“恭送七殿下。”张易听送别了萧生夏,却并未离去。
他将棺盖重新翻开,原来,一切并不全在预料之中。这木棺也并非是寻常之物,乃是张易听前些日子特地远走定制的。“玲珑双木棺”便是此物,张易听不顾已然腐烂的难闻气味,直接将手伸入了棺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