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们见着萧帝合眼而眠,心中便暗生了忧虑。担虑着他受了风寒,便连连奔至绣衣纺,取来了特质的绒被为之覆上。
萧帝的双目木然睁开,随即掀被而起。众人想要声劝几声,却还是话到嘴边,声咽于喉。
萧帝将足靴穿罢,径直走到了太医院前厅。落英纷纷洒洒了散了一地,却无人捡拾嗅闻。
龙辇的两侧,已然侯了些官员。他们闻之萧帝负伤,连连赶过来,关怀备至几句。萧帝见着心烦意躁,便趁着他们不备之时,绕行而去,甚至连龙辇都未曾乘坐。
御医们犹豫再三,还是迟疑的走到了前厅。他们本是想着躬送陛下,却被一涌而上的朝臣们拦阻了去路。
“张太医,皇上伤患如何,为何不见皇上身影?”“太医,皇上究竟是因何故中伤至此?”耳畔的聒噪之音,着实让太医们应接不暇,他们或直言不知,或直接退回了医局之中。
“唉?怎么走了,难道是陛下的意思,不允他们声张?”各位臣子心中郁结了倾刻,便随波逐流的一一散去。
他们来这儿,本就是巴望着同皇上见上一面,如今,希望渺茫,坚持无意。
萧帝走在幽僻的长廊上,踱步徐行,他的心中已然有了去处,便顺着心中的步伐重回了瑞王府。到了府邸的门前,萧帝喃喃自语了一句:“朕好似是来过此地?可是怎么记得那般模糊?”
他默默地深想了几许,头绪却越发有些疼痛了。来此之后到底发生了何事?萧帝顺着脑海中残留的记忆碎片,渐渐的寻了下去,却发现自己只身来到了一间杂乱的屋室。
萧帝的额首疼的紧窒,他伸出双手轻按了涌泉穴,这个穴位具有明神醒脑之效,此刻,却好似并无效果。萧帝迈着步子,向着更深处探寻,却因那一抹红刺痛了双眸。
他的记忆已然回朔,与何人拉扯以至失去意识之事皆有了明断。原来沈景的女儿这般深爱他的二子。这样的执着倒是像极了曾经那个为爱疯魔的自己。
萧帝按了按机钮。再次乘着浮木深入了密室之中。一切的设施那般齐全,若说是寻常人家的居室,丝毫没有半分夸张。
萧帝的目光随意的环视着,恰巧瞥见了地上的一块狼藉。那里。则是他来过的痕迹。他蹲下身。将地上的鲜血以怀中的素帕擦拭掉了,一个惜花之人,断然不会允许血腥的伤怀。沾染了此地的平华无奢。
萧帝迈出了密室,随后将倾倒的物件一一扶起。他是君王,也是寻常之人,见到杂乱不堪的房屋,定是要将之恢复齐整的。一切完备之后,他则是再次离开了此处。至于那人,定向未定,如何处置,还是待到回殿之时再作打算吧。
萧帝依旧是一人独行,在漫长的路程中,他丝毫不觉的无趣乏味。可能是心的舒畅,宫中寻常的景致竟显得生趣凭起。
“二皇子,你来此作甚?”聖渟司外,不明局势的守卫质问着。之所以能用这种口吻相说,全然是源于近些日子听来的那些碎语闲言。二皇子屡屡犯上之事,已然不是新鲜之闻了。
如今他的奴仆刚获旨入狱,他的前来可是想着闹上一番?萧锐没有搭理他们,转身与身旁的沈池辞别了几声,便径直的走了进去。沈池没有离去,只是疾步跟随,扯上了他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