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沉默了片刻,随即有了阵阵私窃之语。而这些夜来赴会的众臣们,口中论的,指间指的,无一不是这冒出苗头的七殿下。
“各位爱卿想说什么尽管直言,尔等与朕有些距离,何妨不放声谈之?”萧帝明面上是在鼓励着朝臣谏言,可暗地里却是对结党迎私之事在意的紧。
“回禀陛下,老臣方才小声谈论之事,乃是关于七殿下口中所言的取水渠道。”沈景从殿旁绕出,随后合袖请示道。
“沈卿好奇此事,那可论出什么结果了?”萧帝本以为贺司徒会首当其冲的站出来,赞耀着他的“好女婿”,却没想到沈景却耐不住了。
“老臣愚昧,仍未想出其中的巧妙。”沈景对着我们跪地的方向说道,这架势分明是在引着我们作答。“沈大人聪慧至此,还是自行琢磨。”萧生夏驳绝了他的步步紧逼。
“哈哈哈,想不到沈卿也不若小辈们机敏。”萧帝舒然,放声言笑,倒是有些别具深意了。
“陛下见笑了。”沈景本想以此举与萧生夏争辩一番,以达到吹毛求疵的目的。现在情势突变,他断然拒答,这着实乱了沈景的预谋,他能做的只有拱手退回原位。
“生夏,待到退朝之时,你且来朕的寝宫好好与朕谈曰始末。”萧帝虽然同沈景一般,对此事甚为好奇,但还是将解患之法挪后了些。“生夏领受圣恩,退朝后自当一一告知。”萧生夏对答如旧。没有分毫奉承之意。
“此事终究是解了,生夏想要朕赐些怎样的恩典?”萧帝没有立刻封赏,而是出言相问,试探的语气仍在耳边耳边盘旋。
“生夏不求何赏,只是求圣上日后,莫要在赐些圣宠于我,当然,生夏也不会请命揽责。”此言一出,众人哗然。谁能想到这个人竟然这般狂妄,不仅拒绝了皇上的恩赐。还明令奉求皇上莫要封赏。
萧帝的双手本是平稳的搭附于圣台。现在却将手紧紧握着,仿佛抑制着情绪的暴动。“朕的恩赏赐否,不是由你只言片语则可为之定之的,而你身为朝臣。力所能及之时也断断不能藏着掖着。”
萧帝言论犀利果绝。即便是跪在殿堂下的我。都免不着有些威赫颤擞。萧生夏显然没有被没有被这种强劲势力威慑,他的举动更似是在玩火。
只见萧帝平身的应允还未下达,他便自顾自的站了起来。
他自己不要命了也就罢了。竟还将我一同算了进去。我的抵抗没什么效果,站起时还踉跄的崴了脚。一旁的贺司徒,脸上的神情简直同温度计相差无几。
当萧帝说道封赏时,他维持在恒温之状,待萧生夏拒绝恩赏时,他却是在渐渐升温。如今,萧生夏未得便起身,甚至牵扯到了“贺家人”,此时的贺司徒简直处于一种几近爆表之态。
“放肆,朕允你起身了吗,还不跪好。”萧帝动辄的拍打着圣台吼道,一旁侍候的内官面露慌色,连连伸出柔指抚着他的心口之处。
“此事跪身难表于情,起身方能言理,请恕生夏无礼。”看着身旁的他,面容刚毅容色沉稳,我也只能“夫唱妇随”了。
“锦儿同求圣上息怒,听完殿下言论方做惩处。”我们同时请愿,态度谦逊,萧帝的怒气也渐渐平息了许多。
“朕容尔等起身言说,但若不在情理之中,朕仍会依照规理行处。”萧帝此语,已经算是退让之举,而我同萧生夏也得到了获释的先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