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我,我就应该喜欢他吗?这世上多的是一厢情愿,哪来那么多的两情相悦。我也劝你,别忘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萧宵一边说着,一边故意站起身,将身子往前探,附在叶燃耳边,亲密低语。
“寒山这个身份,做的是刀头舐血的生意,爱人通通会变成软肋。”
叶燃眼神变得锐利,却并不答话,只是低头啜了一口咖啡。
另一边,向若兰收到了邓大海的邀请,虽然觉得奇怪,但她还是赴约打算看看邓大海打的什么主意。
康海的总裁办公室里,邓大海满面笑容地将酒杯推给面前的向若兰。
“向大小姐,请。”
向若兰看看却并不接招,仍是一脸从容的笑意,有些揶揄地看向邓大海。
“前段日子我约了好几回,邓先生都不愿意见我,怎么今天突然邀请我来办公室了?”
邓大海倒是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
“向大小姐要见我吗?我怎么不知道?这些人,怎么办事的。”
向若兰将邓大海的装模作样看在眼里。
“不知道邓先生今天约我来,到底是想谈什么?”
邓大海摇着手里的酒杯。
“谈生意,自然是拿各自最有价值的来谈,比如我手里的麻黄,比如你们济民……独家药物的提纯技术……”
“邓先生,您要是奔着这个找我来的,那看来是没有聊下去的必要了。”
向若兰拿起手包便要起身离开,邓大海赶紧放下酒杯,嬉皮笑脸地上前拦住她。
“别别别,我这就去跟其他股东商量一下。你在这坐一会,你看你,这么贵的酒一口都不喝,这可不是来交朋友的态度啊。”
邓大海说着便将桌上未动的红酒杯推到向若兰面前,自己转身出去还不忘关上办公室的门。向若兰心下暗叫不妙,她立刻在邓大海的办公室看了一圈,从旁边书柜上拿了一个趁手的小铜像藏在手包里。
转身时觑见邓大海忘记上锁的书桌抽屉,向若兰快速从最底下抽了几张文件出来藏进包里,把红酒倒了大半在盆栽里。
余家豪守在邓大海办公室楼下从拐角往上想看向若兰有没有出来,见门打开竟是邓大海,他赶紧侧身藏起。
邓大海一出来何秘书就迎了上去。
“海哥,陈记者来了,还喊来了刘记者、吴记者。棠城最有名的几家报社都齐了。”
邓大海满意点头,笑容阴险。
“好。还是得拿点硬筹码跟她向若兰好好聊聊,让全棠城的人都知道他们向家是怎么做生意的。”
两人说完便向走廊另一边去了。
余家豪听着二人的话,愤怒地握起拳头,见他们走了忙上楼去。
向若兰听见门口响动,立刻装作头晕不适的样子按住额角,然而却听见了余家豪的声音。
“大小姐,快跟我走。”
还不等向若兰反应,余家豪便拉起她的手腕,要带她出去。
可刚走出两步,邓大海却回来了。
邓大海一见余家豪拉着向若兰要匆忙离开的样子,不怀好意地上前阻拦。
“大小姐这是什么意思?是我招待不周吗?你的人怎么随意闯进了我的办公室?”
余家豪赶紧将向若兰往身后挡了挡。
“邓先生,我们济民药厂那边出了点意外,需要大小姐处理,贸然闯入,请您见谅。”
邓大海看都没看余家豪一眼,一把将他推到一边,满脸猥琐的笑容,凑近向若兰。
“你的人也太不懂事了,我让你们走了吗?”
邓大海拿起酒杯送入向若兰手中,示意她喝下。
“得罚。”
余家豪冲过来,一把抢走向若兰手中的酒杯。
“既然是我惹邓先生不愉快的,赔礼道歉自然应当是我来做。”
说着一口喝完杯中酒,又把桌上酒瓶拿起,对着瓶口就喝起来。
向若兰从余家豪手中夺下酒瓶。
酒瓶喝空,余家豪稳了稳冲上脑门的酒劲。
“邓先生,我的人已经赔了不是,现在可以走了吧。”
邓大海没有说话,看着他们离开,向何秘书使了个眼色,何秘书立马跟了上去。
刚到街口,何秘书便带着十来个手下抄着家伙,乌泱泱一片把向若兰和余家豪围了起来。
余家豪虽然头脑发晕,但迷糊中看着眼前的状况,还是把向若兰揽在自己身后。
何秘书敲着手里的棍子,威吓似的打量着余家豪。
“上回泼我酒?今天你算是落我手里了。”
向若兰脸色一变,正紧张时,余家豪的手顺着她的手腕,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大小姐别怕……有我在……”
余家豪一手牵着向若兰,见打手冲过来,立刻挥拳。随后又一脚直踢,将其踹飞,始终没有松开过向若兰的手。
向若兰仰头看着身前余家豪的侧脸,心酸与感动融成一片,她用力回握住余家豪的手。
两人一同向前,打手们一时间没有动作,何秘书一脚踹上一个打手。
“怂蛋!给我上啊。”
余家豪攥紧了拳头,额上已经覆了一层细密汗珠,酒劲和药劲已经开始让他神思恍惚。一个打手从后面冲上来一棍子朝着余家豪后背砸去,向若兰一把将余家豪拉到自己身前躲过那一击。
“邓大海,今天这事,你确定要闹大吗?”
邓大海终于出现,众打手纷纷让路。
“我本不想闹大,是向大小姐你先辜负了我的好意,我给那小子一点教训,有何不妥?”
向若兰一声冷笑。
“我掌管向家这么久,什么场面没见过?你休想拿这套唬我。”
“你觉得我只是吓唬你?”
向若兰依旧镇定自若。
“南州梁度,靖州陈同礼,你收这么多麻黄是想做什么,大家心照了。今天我如果在这里出了事,你就永远别想拿到提纯技术,那些麻黄压在你手里还有什么用?巴公用你的康海,不如用我的济民。”
邓大海眯起眼睛,挥手让何秘书和打手后退。
“但你如果现在撤走,我就当是自己喝多了,今天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至于这桩生意,要是我心情好,尚且有一谈的余地。”
向若兰扶着余家豪稳步上前,此刻无人敢阻拦。
何秘书凑到邓大海旁边,不甘心地催促他:“海哥!他们要走了。”
邓大海怨憎地盯着向若兰,摆手阻止何秘书。
“让他们走。”
余家豪满脸通红,向若兰把车开远了便找了个地方停下,买了水给余家豪喝。
“阿豪,阿豪,你感觉怎么样?”
余家豪摇着头,只觉得头晕目眩,费尽力气才半睁开眼睛,伸手想去扯开脖子上充满束缚的领带。
向若兰帮他松开领带,脱掉西装外套,凑近他唇边闻了闻。
余家豪恍惚中见向若兰靠近,浑身似被灼烫般,强撑自己要坐起,与向若兰保持距离。
“大小姐……”
“别动,深呼吸。”
余家豪不再敢动,向若兰轻嗅他身上的味道。
“我就说那酒的味道不对劲,居然是迷药……”
向若兰的声音萦绕在余家豪耳边,余家豪似溺水般不能呼吸,又酥痒又紧张,向若
兰还要靠近,他转身打开车门,逃也似的下了车。
向若兰见状,赶紧拿起余家豪的外套跟着下车,一道闪电照得天地骤明。
余家豪从街道,跌跌撞撞地跑进石库门拱形桥洞下。因着身体的难受,他一手撑着墙,想吐又吐不出来,只能一阵阵干呕。
向若兰赶忙上前轻拍他的背。
“现在有没有好受一点?”
余家豪转过身背靠在墙上,仰着头闭眼休息,呼吸异常沉重。
“没事……大小姐……别担心……”
又是一道雷电,向若兰叹了口气,无奈上前。
“快下雨了,把衣服穿上吧。”
向若兰想帮余家豪穿衣服,刚要拉他的手,余家豪便挥手拒绝。
“我……我自己来就好……”
余家豪尽力撑起身子,从向若兰手中接过外套,外套抽拉的瞬间,似乎有条项链般的东西从口袋里掉在地上。
余家豪见东西落地,瞬间紧张起来,还没来得及去捡,向若兰已经拿起来仔细观摩了。
这是一根极细的银项链,链子上串着一颗珍珠。
向若兰有些惊讶地打趣道:“阿豪,你有喜欢的姑娘啦?”
余家豪想要从向若兰手里拿走,向若兰却迅速避开余家豪的手,将项链勾在手指中,细细研究起来。
“这颗珍珠好眼熟,这……好像是我那副耳环上的……丢了好一阵了,怎么在你这儿?”
向若兰道视线从项链转移道余家豪慌乱的脸上,眼见余家豪不断回避,向若兰举起项链,一步步向着余家豪走去,揣测着他的心思。
“这是你做的?”
余家豪后退,没有回答。
“是给我做的吗?”
余家豪退到墙边,依然不敢看向若兰。
向若兰站定在他面前,用温柔的语气讲着命令的话。
“余家豪,看着我。”
向若兰的声音又轻又柔,却不容拒绝,余家豪无法抗拒地转头,正视着向若兰。
“为什么用我的东西做好了,又不送给我?”
余家豪看着向若兰的脸却不敢说话,向若兰直勾勾地看着余家豪。
“怎么不说话?”
余家豪满脸通红眼神躲闪着。
“我还不敢……”
向若兰似是验证了自己的猜测,唇角扬起笑意,踮起脚,轻轻吻上余家豪。
突如其来的吻让余家豪整个人愣住,瞬间绷直了身体,一动不动地僵硬在原地。
向若兰松开余家豪,再次举起手里的项链。
“帮我戴上。”
余家豪轻手轻脚地帮她戴上项链,向若兰有些害羞,转身要走。余家豪却突然扔下手里的外套,抓住向若兰的手臂,将她往桥洞里拉了拉,靠在了墙上。
“阿豪,你……”
余家豪猝不及防搂过向若兰的腰,将她贴近自己,目光灼灼地逼视着她,随后吻了上去。
大雨倾落,他们却只能感受到彼此滚烫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