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售票员上了车,走到陈东方面前,细声和气地说,“先生,他们找你有事情要谈......”
“您下去好好谈谈,我们等您......”
陈东方二话没说,站起来,走到前车门处,顺手拿起售票员的钢管,便下了车。
收拾这四个人,他自信还对付得过来。
哪想到他脚刚落地,司机一踩油门,中巴车屁股冒着黑烟跑了!
关键是他的行李还在车上!
陈东方顿时怒火熊熊。
妈的,在羊城打个架,害得老子饭都顾不上吃,饿着肚子往特区跑!
老子已经跑路了,你们竟然追到莞城来!
而且害得自己丢了行李!以后只能露宿街头了!
再加上在监狱里被关了六年,出来后女朋友也跑了。
那股火不发泄出来都不行。
陈东方二话不说,钢管抡得呼呼生风,朝着四个飞车党冲去。
堂叔陈二虎告诉他,打起架来,横的怕愣的,愣得怕不要命的。
这四个飞车党都是打架充数的手,哪见过这种上来就拼命的架势。
不一会儿,陈东方就把他们干得人仰马翻。
此时,恰好一辆皇冠轿车慢慢驶过,副驾驶上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头发带卷,戴着墨镜,穿着白色衬衫,左手握着原装进口摩托罗拉大哥大正在打电话,右手握着bb机,面前还放着宾奴真皮手包。
“停一下车。”这人看到陈东方单方面碾压飞车党,便摘下墨镜,目不转睛地看起来。
司机道,“姜哥,这小子蛮能打的。你不是想给兰姐找个保镖吗?我看这个合适。”
“能打的比比皆是,关键还要看有没有脑子......”
这时陈东方已经把四个飞车党打倒在地,他踩在一个人的伤腿上,威风凛凛地用钢管指着,“还敢不敢跟着了!”
脚下那个人抱着腿,连连哀嚎。
“大哥,我们也是不得已啊,刀片哥打了传呼过来,让我们拦你......”
“刀片哥势力很大,在关外,大家都卖他的面子......”
陈东方哼了一声,把脚从伤腿上拿下来。
“今天老子不想惹事,就放了你们。说,我要去特区,到哪里坐车?”
飞车党还没来得及说话,姜哥已经把头探了出来。
“靓仔,去哪里?我捎你一程。”
陈东方转身,疑惑地看着姜哥,“我要去福沺。”
“正好顺路,上车吧!”
陈东方对这二人抱有警惕,但他担心刀片哥的人再来,又想四个人都打得过,更何况车上才两人。
而且这人一看就是做生意的,不像是打打杀杀的人。
陈东方扔下钢管上了车,道了一声谢。
车子从鸿福路口上了莞太路,十几分钟后,拐到广琛高速收费站入口。
姜哥问了问陈东方的情况,陈东方只说是高中毕业,在家呆了两年无聊,便出来打工,要去福沺投靠老乡。
“福沺是关内,我们要从南投检查站过去,你办了通行证没有?”
“没办。老板,你们能不能把我带过去?”
姜哥笑了,“在检查站,只要你脑袋足够灵活,就可以混过去。”
这是暗中拒绝了陈东方。
司机转动收音机按钮,在悠扬的音乐声中,一个空灵甜美的女声响起:
“这里是fm971,夜空不寂寞,我是胡晓梅。说吧,寂寞;说吧,爱情......”
“这是我节目里最早的一首主题曲,叫做月亮的伤痕。那个时候我是电台的临时工,另一份工作在矿泉水厂当化验员。每周二和周四的深夜,幸福得像梦游一样,骑着自行车去做夜空不寂寞的代班主持......”
姜哥把头向后仰,感慨地说,“我初来特区时,每天晚上都是抱着收音机,听着她的声音入睡的......”
一个小时后,到了南投检查站,姜哥指着前面道,“那就是检查站,我们把车开过去,在站里等你四十分钟。”
说完放下陈东方,车子驶到关口,检查员看到姜哥,客气地问道,“姜哥回来了?”
“回来了,”姜哥扔过去两盒烟,“小吴,你给验证厅的老孙说一下,有个叫陈东方的,他没有通行证,不能让他过。回头,我请兄弟们喝酒。”
“放心吧姜哥!”
车子过了关卡,进入检查站广场停下,司机问道,“姜哥,你吩咐了孙哥,里面做假证的不能帮陈东方,值班的也不会收他的钱,你让他怎么过关?”
“那就不是我的事了。我等他四十分钟,如果连个关都过不了,他就是进了特区也混不出名堂。”
“我需要一个有头脑的保镖,不要那种只会打打杀杀的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