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什么,他会轻易被一个凡人左右心境呢?
他学会了爱,可是,会爱的审耳还是谛听吗?
红尘滚滚,命数难断。世上再也没有第二个红月,也不会再有一个审耳,这段相识,最终只能化作一颗痣,被他安放在心底难以触及的角落里。
第三十次金乌升起,外面传来了一阵骚动,窗外的百姓纷纷嘀咕着,红月那妖妇已然死了,姚总兵为何又来了流花楼?
谛听站起身来,垂眸捻着佛珠,缓缓的道:“明月不再,不如归去。”
安歌也站了起来,斜睨了一眼窗缝外的红尘,问道:“不为他点化解疑?”
谛听轻舒一口气,用所向披靡的甲胄将自己包裹的严丝合缝,用庄严的语气,缓缓回道:“那是凡人的红尘,与我无关。”
一僧一俗以凡人难以看清的脚步,走出了滨州城。
在安歌与谛听大醉的一个月间,无数的神鬼妖魔来到蜉蝣客栈领取狐族下发的任务。与此同时,狐族正式进入了戒备期,打开了商焕留下的结界,不允许任何族人进出狐山。
由散修小妖组成的几个小队,也诛杀了十几个血衣魔修。
一些凡人修仙者,在宗门的带领下,加入了这一场角逐之中。
更有地府的鬼差在崔判官的默许之下,组成了强大的一股力量,在短短的一个月之内,绞杀了近百名血衣魔修,遥遥领先于其他族人。
一时间,三界刮起了血雨腥风,一封封传音符不断的飘入蜉蝣客栈。
正在此时,客栈门口挂起了歇业的木牌,对外宣称是为了打理这次狐族通缉令之事。越来越多的妖怪山精聚集在蜉蝣客栈附近,地府更是乱成了一锅粥。
这维持三界平衡的支点,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冷眼旁观。任凭外面的呼喊喧闹,客栈小院里欢声笑语不动如山。
阿醉将一切看在眼里急在心中,她无法传递任何消息出去,更接收不到任何指引。不说蜉蝣客栈被陆离监管的如同铁桶,便是说,她又能说什么呢?
一切都像是谜题,隐晦的呈现在她面前,事态发展明显有利于那位尊主那一边,可她又好像什么也没做,什么也不明白,这让她如何判断?
更可气的是,信芳那个家伙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几乎一天十二个时辰贴身和她吵架,现在除了睡觉,她根本连思考的时间也没有!
看着她发怔,信芳秀眉一挑,笑眯着眼问:“可爱的厨娘阿醉哟,你在想什么?是不是想给小爷做什么宵夜呀?不用考虑,来碗汤圆,少放猪油多放糖,豆沙香蓉馅就行!”
他斩钉截铁的说这番话,眉梢微微一挑,颠着小翘屁股走到了前厅榻几边坐下,并抬手自然的给自己斟了杯茶。
阿醉砰的一声将手上的漏勺扔了出来,正朝着信芳面门而来。
信芳早已想到了,身形一闪的瞬间摸出腰间的长鞭,淡青色的长鞭于半空朝漏勺甩去,只见他手腕一转,那鞭子如同游蛇,捆着漏勺把,直朝外头飞了出去。
长鞭划过空气,咻咻声真也骇人。
吉捌悄悄的猫在阿醉身后,严肃的道:“二位,别打闹了,损坏客栈里的财物是要赔偿的。”
阿醉一扭身进了厨房,抄起一条青瓜狠狠的啃了一口,紧接着,信芳溜到了门边,笑眯眯的道:“店里难得清闲,逗逗你罢了,怎么还真的置气呢?小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