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人嘴里叼着一只山鸡,小眼睛晶晶亮,兴冲冲的跑回营地。
入目之处,但无一人,原本的军帐消失殆尽。
怎么走了呢,怎么就这么走了呢?
她不过是去抓一只山鸡给他补身子,怎么一转眼功夫就走了,为什么不等等她?她嘴里叼着山鸡,朝着乱马踏过的土道追了过去。
肚子追随行军踪迹而去的狐狸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赶过去,她在心里说服着自己,是为了报恩,报恩,可是昨夜消耗灵气为他医治不已经还上了吗?
他大病初愈,还需要调理身体,可是他能每日给她准备羊奶,难道会缺少这一只山鸡吗?
他是抱着必死之心去打仗的,她不想让他死。
或许只有允人自己才明白,她为什么要追上去。
阳武关关口,落日余晖普照着古老陈旧的城墙。
战马的嘶鸣声与剑戟零星的敲击声混杂在一起,尸体堆积成山,漫山遍野到处都是随意丢弃的染血战甲。
不远处的前方,只听一声呼喊,道:“闭关门!闭关门!闭关门!”
关隘城楼上的兵士满脸血污,眼泪扑簌簌的滚下来,大喊着:“将军!回来!”
秦苌一剑挑起一个金人的身子,接着反剑一刺,鲜血喷洒在他脸上,他一手捂着腰上的新伤,猛然转头看向关隘之上,冷声喊道:“闭关门!否则,斩立决!”
兵士狠狠的用衣袖擦擦眼泪,大喊道:“将军!”紧接着,一咬牙,举起一面小旗,闭合大门的齿轮缓缓流转着。
秦苌转眸看向落日下的阳武关,眼泪含在双眸中,唇角扬起一抹微笑,接着,解开自己身上猩红的大氅,双腿狠夹马腹,大喝一声:“杀!”
猩红的大氅在空中飘散着,金人大军源源不断的涌上前来,秦苌以及数十名兵士被团团围在中间。
秦苌长笑一声举剑便刺,迎面而来,是无数的刀剑砍来。
恰在此时,一个红衣女子高坐在城墙上面,双腿交叠,舒缓的荡着小腿。她面容艳丽却有一种高贵不可侵犯的气度,只见她抬起雪白的皓腕,轻飘飘的一击,秦苌面前的刀剑却朝着相反的方向飞去。
下方的金人士兵瞠目结舌的抬头望着她,仿佛遇了鬼一般。
秦苌没有感受到预计的痛,抬眼看去,却见金人士兵掉头就跑,抱头鼠窜。他顺着身边兵士的目光,转眸看向城墙之上。
落日的余晖铺洒在她身上,仿佛给她镀上一层金光,她笑容明艳,笑着问:“秦将军,如此,可能守得十日?”
秦苌直觉觉得这就是那只狐狸,看着她,不知该怕还是该逃,却是泯然一笑,鬼使神差的回道:“本将军该如何报答你?”
允人略微垂眸,道:“一碗羊奶。”
秦苌笑着点头:“以身相许如何?”
允人面色一慌,暗骂这个家伙不知羞,略一挑眉,毫不服输的道:“好啊。”
她答应了他,心中却极其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