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外的守卫听见动静便进来查看,满地的狼藉跃然眼前,不知发生了何事的两人面面相觑,却又不敢询问帐中的几人,只得相互使了个眼色,一人留下收拾,另一人打算去禀报萧易寒。
严楚见状灵机一动,指着韩成的鼻尖脱口骂道:“不就是欠了你五十两银子,至于发这么大的火么?本将军回去给你五百两黄金就是,别一副好像我挖了你家祖坟的样子!”
正掀开帐帘准备出去的那人顿时放下了手,心道原来只是下棋争个输赢罢了,想着爷日理万机,从回来一直忙到现在,片刻也没休息,此等小事还是不要去打搅他为好,于是便打消了去禀报的念头。
韩成也随即反应过来,接过严楚的话茬说道:“楚将军早这么说不就行了,五百两就免了,欠我多少还多少即可,现在当着王爷的面先把欠条写了,省得将来你不认账。”
严楚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本将军像是那种还不起银子的人么?写就写!”说完又转身面向帐中的两名看守,吆喝道:“你们两个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准备笔墨纸砚来!”
两人对视一眼,只得回了声‘是’。其中一人向惜玉说道:“公主,请您先回去,待属下收拾干净地面再过来,可以么?”
惜玉罢了罢手,回道:“不必了。本宫是过来辞行的,说上几句话就走,东西是他们自己弄坏的,那就让他们收拾。你们不必费心,先去忙着吧。”
“这”两人考虑了一下,最终回了声‘是’便出了帐篷。萧易寒并未说过不许公主来见他们。何况她只是来此行,到了明天就会分路,再见不知会是何时了,没必要不近人情。
确定外面的人走开了以后,韩成抬起头看着惜玉,用帐中的人可以听见而帐外的人听不见的声音郑重地问道:“十一,到现在你还打算跟着他回京么?”
惜玉没回话。只是轻轻的点了一下头,算是默认了此事。不是她非要跟着萧易寒回去,而是身不由己,她必须回去一趟,何况这天下她好像也没有什么地方可去的。自己就比是一叶浮萍,随波逐流,不知归往何处。
“糊涂!”韩成低声斥道,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看着惜玉,叹道:“你爹为了免除天下的纷争不惜了牺牲自己的整个家族,难道你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天下大乱么?”
惜玉低下了头,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眼睛死死的盯着地面看,仿佛地毯上长出了花儿一般。目不转睛的看着那里看,对于韩成的质问,她根本没打算做出回答。
萧舒靖似是被惜玉传染了,也是直愣愣的盯着自己的脚尖看,面上挤出个苦涩至极的笑容,语气低沉落寞“韩师兄。你别逼她了,这是我们兄弟间的事,与惜玉无关。我去找皇兄,交出我手里所有的一切,只要能平息战火,就算是他要了我的命也可以的,真的”
‘啪’的一声闷响后,韩成手起掌落,手刀劈在了萧舒靖的后颈上,力道恰到好处,刚好将人敲晕却又不会伤了他。
萧舒靖身子一软,软绵绵的倒向了一边,严楚急忙上前撑住舒靖的倒过来的身子,将他搬到了帐中的矮榻上,顺手替他掩上被子。
三人被手上的铁链牵连着,萧舒靖躺下了之后,另外两人也只能坐在矮榻边上。
看着这样的场面,惜玉心中有些酸楚,却又不知该怎么才能帮得了他们,又该不该去帮他们,心中一片迷茫,口上却不自觉的脱口问道:“天下这般大,凭我一个人的力量做些什么?”
“十一,你说错了,有些事只有你才可以做到。”韩成抬头的看着她,严肃的说道。
严楚满心不解,心中的疑虑都写在了脸上,侧身定定的看着韩成,等着他解释,为何说只凭惜玉一个人就能改变这天下?虽然惜玉不论是武艺还是心机都是高人一等,但是仅凭她一个人改变天下的局势未免也太荒诞了些,她再怎么厉害也终究只是一个凡人,又且能有通天的本事?
韩成接着说道:“难道你还没看出来么,他们间的兄弟之情早就消弭殆尽,之所以没有直接开战是舒靖还惦念着那仅剩的一点情分,而萧易寒所顾忌的不过是天下人的看法,先下手的人一定站不住理,所以他只能在暗中对付舒靖。”
严楚默默的点头,韩成眼光犀利,看法独特,透析了一切的迷雾,看到了事由根源的出处,将一件复杂的事剖析分解,清清楚楚的摆在观众眼前,让人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