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凡见这群人全身湿透也不见生火,便让于斌借了火种给到对方生火,并将干粮也分了一部分给到对方。苏子澈坐在莫子凡的右侧,将一碗烧好的热水递给莫子凡。莫子凡接过热水看着袅袅升起的热气,听着窗外的风雨之声,一时间竟不知道涌上心头的到底是什么感觉。
雨一直哗哗地下着,未见一丝停歇的意思,正在这时,其中两位较为年长的流民先是互相商量了片刻后,互相搀扶着走向莫子凡等人这边。左右侍卫见状紧张握住刀柄,于斌也踏步上前一步拦在了莫子凡等人身前。莫子凡回神后挥了挥手让于斌退开,让两位流民上前。
“多谢公子相助之恩,我们无以为报,还请受我等拜谢。”说着就向着莫子凡等人方向跪拜下来。莫子凡见状忙托起两人道:“无需如此。”说着还将两位扶到火堆旁坐下,而后莫子凡也随之坐下,看着两人问道:“各位是从哪里过来的呀?为何这么多人颠沛至此?”
“公子有所不知,我们原本都是离此南面百里处吴沟村的村民,吴沟村依河而建,月前洪水冲垮了河边堤坝,直接毁了整个村庄,现在存活下来的人,能投亲的都去投亲了,就剩下我们这群人无处可去,我们大家寻思着一起往下个城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谋生的机会。”说到这里两人沮丧地长叹一口气。莫子凡闻言想着等会问问子澈师兄附近城镇有没有神医堂的势力,如果有而且又刚好有能安置这些村民的地方的话,倒是不防帮上一帮。但是却也未马上提出,只等过后再准备跟子澈师兄提上一提。
“这里是不是离南阳那边很近了?不知两位有没有听说过那边的消息?”莫子凡想着之前于斌说过已经快接近南阳,尝试着问道,看看能否提前了解一点南阳那边的情况。
两位村民听到莫子凡问到南阳,脸色巨变,对视一眼后,两人之中较为年长的村民看向莫子凡:“公子这是要往南阳去吗?最近那边颇不太平,公子若是能改道还是改道吧。”
莫子凡与其他人对视一眼后再度问道:“这却是为何?”
“公子有所不知,我有个亲戚之前在南阳那边做跑脚生意,年前他从南阳那边跑了回来,说是那边突然有越来越多的人生病,他见形势不太对就跑了出来。果然他跑出来不过多久南阳那边就开始封锁关卡,先是村庄,而后扩大到城镇,那阵子被封锁的地方都是只能进不能出,虽然那段时间没有明确的消息传出,但是大家伙儿猜测应该是跟温病有关。”说到这里声音也慢慢变小,“果然前阵子一大批医者进驻南阳,听说朝廷派了大官过来,南阳城原来的官员被抓了大半。现在虽然生病的人都陆续康复,但是听说发病源头一直没有找到,新的病人一直没有断过。现在好多那边的人只要确定没有染病,都在想着法子逃离南阳了。”
这时另一位村民忍不住插嘴说道:“要我说,肯定跟那群人有关”
年长的老者闻言赶紧制止。莫子凡见状看着两人:“可是有什么不方便之处。”长者见其好奇,想了想便道:“倒也不是什么不方便说的事情。只不过那行人确实诡异。”说着老者仿佛陷入回忆。“那群人是夜深时候来到吴沟村的,那时候南阳那边还没有疫病,那群人全身黑衣头戴斗篷,让人看不清他们的面容。行走坐卧都未见有人说话,只有一人开口向我们借了一处休息之所和一些吃食,那人声音嘶哑,让人听着浑身不自在。在交谈的时候那人手臂曾显露出来,形如枯骨,诡异至极。我们都不敢太过上前,第二日一大早,村民就发现那群人已经悄然无声的全部离开。”顿了顿后又说:“我们村里有一口古井,不知多少年月了,这口井的水养活了整个吴沟村而且靠着这口水,吴沟村的人都很少得病。但是在那群人离去之后,那口井的水突然变成了黑色,久久不散,那阵子村里人不少人都有些许不舒服,好在后来不久就好转了。但是这事情实在太过诡异,大家伙儿害怕惹祸上身,因此之后所有人对此事都闭口不谈。”
“之后不过月余,南阳那边就开始传来有村庄开始被封的消息,现在想来就是很蹊跷。”另一位村民接口道。
莫子凡等人闻言也都感觉这群人跟南阳之事或多或少有关系,莫子凡想着,看来可以转道去吴沟村看看那口井,转而想了想自己认路的本事,转而看向于斌,于斌会意向村民询问路线后记下,而后将两位村民送离莫子凡身边,并递给对方一些盘缠。
看两位村民已经离开,莫子凡转而对着苏子澈和李奕涵道:”两位师兄,子凡欲前往吴沟村一行,不知两位师兄意下如何?”
苏子澈点头道:“我们此行目的本来就是为南阳之事而来,听刚才村民所言,吴沟村之事可能确实跟南阳之事有所牵连,前去查看一番确也可行。”李奕涵也随之附和赞同,显然也是想去吴沟村查看一下情况。
如此大家说定,待明日雨停,就往吴沟村一行,希望能从那里可以查到些什么。而后莫子凡又与苏子澈说了之前安置村民的想法,苏子澈闻言道:“子凡不必忧心,我稍后就传信给最近的分堂,让对方留意安排这行人。”莫子凡看苏子澈神色并无为难之色,继而放下心来。
闲聊间,夜色渐渐暗沉下来,莫子凡盘膝闭目而坐,内力流转渐渐呼吸趋于平静仿佛与周围融为一体。如果这个时候还有人看着莫子凡的话,一定不会觉得他与这破庙格格不入,还是一样的人,还是一样的衣着,但是就是让人觉得他就应该在那里,应该说他可以在任何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