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飞第一次醒来的时候,恍惚间以为自己是在佳山基地的医疗室里,毕竟最近几个月每次这样头疼欲裂的醒来都是在那里。
于是习惯性的骂了一句:“斑点,你特么下手太狠了!”
候飞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只是感觉旁边有一个什么盘子被人摔在了地上。
候飞下意识的向转头去看,刚一扭头,就是一股剧痛袭来,仿佛脖子上的伤口又被撕裂了一般,然后又昏了过去。
候飞再次缓缓醒转过来时要清醒一些了,熟悉的消毒药水味道让他立即知道自己所在。
候飞感觉有一边眼睛上缠了很多纱布,嘴巴里还插了一根营养管,直接插到了喉管里,那酸爽更让人欲吐。
自然的就想抬手去拔,一抬手才感觉自己的手臂和脚都被固定着的,而且那股疼痛差点让他又一次昏过去,疼得他一阵痉挛,没法发出太大的声音,如果要发出更大声音的话,他胸口的碎裂感会更强烈,所以只能从嘴里简单的发出一些元音表示自己疼痛,也想引起护士医生的注意。
一个扎着马尾,戴了副装饰眼镜的医生从门外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将候飞的四肢又检查了一遍并重新固定好,然后拿了一根电筒照了一下候飞的眼睛道:“你能听见我说话吗,能听见的话,就眨眼睛。”
候飞呲着呀艰难的眨眨眼。
却见那女孩子跑到窗口将窗户关上又拉上了窗帘,然后跑到他跟前,表情有些激动,拿出一张画了些符号的纸在候飞面前晃了晃:“斑点爱吃苦瓜!”
候飞一惊,这是斑点的接头代号和接头符号。
不过经历了之前那些事情,候飞努力的克制了自己的情绪,甚至努力让自己的肌体心跳都没有一丝变化,只是努力的装出一片茫然。
那女孩子愣愣的看着候飞的表现,见他没有什么表现,只是一小会儿,眼睛都有些红了。
她看着候飞,哽咽道:“你……你是,是,豆豆吗?”
候飞依然装出一脸的茫然。
又过了一会儿,那个女孩子终于忍不住抽噎着夺门而出。
候飞看了一眼那个女孩子的背影,他八分确定,那个女孩子就是斑点。但是他又不能确定自己的情况。现在的情况太过于危险了,一个不好候飞就会身陷囹圄,甚至就此殒命。
所以依旧只是装作茫然的躺在床上,他必须要确定自己的情况以后才能有下一步动作。
后来几天,斑点,也就是武茜再也没有进过这个病房,只是其他的医护人员来给候飞治疗换药,甚至有一个似乎是士兵的人来过病房探望他。
通过和这些医疗人员以及那个士兵的简单交谈候飞才知道,自己是那场爆炸案里唯一幸存的人,案发地点就在距离这个诊所几百米远的一处居民房,事发后他是被附近的居民送到这里来的。
而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来天的时间,自由军事学院早就已经开学了,也不知道像他这种情况还能否去学校报到。
经过这段时间的治疗,候飞已经能够自己起身去厕所了,不得不惊叹自由城的医疗发达,要知道当时他可是包括眉骨和胸骨、腿骨在内全身十几处粉碎性骨折,并且大量失血,能这样短短十来天就可以下地缓缓走动,即便是在佳山基地也未必能做到,而这里仅仅是一个私人诊所罢了。
在确认了自己安全以后,候飞也只是静静养伤,他主动向其他医务人员询问过斑点的去向,但是那些医师说她在家复习医师考试资料,没有来上班了。
直到他本来打算出院回家的那天,他终于又看见了斑点,斑点也就是现在的武茜这会儿穿着一身实习医师服,依然一看就知道是哭过的样子。
她站在门口仿佛是自言自语到:“对不起,我叫武茜,是这里的实习医生,之前我认错人了。
我以为你是我一个朋友,你们长得很像,希望您出去以后不要再提起……”
候飞叹了口气,打断武茜道:“你看见过你那个朋友的脸?”
武茜猛然抬起头看着候飞,候飞继续道:“如果你出卖我,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白狗不是豆豆!”
这句白狗不是豆豆正是候飞的身份识别暗号,听到这里武茜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像受尽委屈的小媳妇儿一样坐倒在地上,又连忙捂住嘴,怕惊扰了其它病房的人。
这哪里还像个从小就生活在军营的母老虎啊,看得出,联邦军队选择放弃她是个非常正确的做法,有些人天性就不适合做铁血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