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大家都不是什么要脸的人(1 / 2)

南扶光被禁足了。

还陪葬了一顶和许多衣袍都很搭配、南扶光很喜欢的斗笠。

除此之外,她从头到尾没得到宴几安一句解释。

她不过下山了一趟而已,完全不知道这件放过去她做了不下百次的事这一次怎么就让宴几安惦记上了……

有宗门师弟拱火,说这是要给她小师妹立规矩。

对此说法,南扶光嗤之以鼻,转身一头扎进了自己位于赤雪峰山脉群山间的桃花岭洞府,也没守禁足的规矩,照常出现在膳食堂或者上早课的地方。

立个屁规矩。

其实不是没考虑过干脆搬下山住算了。

……至少山下不会有对着她大惊小怪“哎哟大师姐仙尊有了鹿桑果然就不要你咯你看你随随便便下个山都要挨骂”。

……………………越想越气。

南扶光噘着嘴,又开始新的一天碎碎念并诅咒每一个她能想到的嘴碎子的名字,一边手上忙着缝缝补补一对宗门内常见练功护具,这时她感知洞府外所设阵法被触碰。

眉头一皱,还没来得及头疼,就听见桃桃在喊:“日日大师姐你在吗,仙尊有令,解了你的禁足,让你到青云崖去呢!”

青云崖?

青云崖位于云天宗三座主峰,与辨骨阁同属云天峰山脉,彼此隔山相邻,因下有净潭(就是那个刚刚从“阳光普照抽奖池”被南扶光变成了“云天宗聚宝盆”的净潭),传闻净潭之下孕育着全宗主要灵脉,故常年灵气环绕,是内门弟子平日练功习武学习的场地。

南扶光解了禁制,将站在外面鬼喊鬼叫的人放进来。

桃桃像只下雨天迷路的小麻雀似的横冲直撞飞进来时,南扶光正慢吞吞地往护具里塞一张绿色的下等符箓。

桃桃:“大师姐!躲够没?你在桃花岭躲一辈子那神凤降世也是铁一般的事实不是吗!”

南扶光:“……”

南扶光:“你给我滚出去。”

……

南扶光御剑晃晃悠悠到的时候,青云崖已然到了些熟人。

除了板着脸的宗门大师兄无幽,在无幽旁边是炼器阁长老谢寂的首席弟子也是亲生女儿谢允星,谢允星乃宗门二师姐,是一位与鹿桑比完全不承多让、实实在在的大美人。

前段时间谢允星奉命前往别派的宗门就昆仑虚魔化灵兽袭击事件交流,大约是这几日南扶光闭关时刚刚归来,也不知道宗门二师姐听说了那惊天动地的八卦没有,此时她见了南扶光,笑眯眯地冲她招手。

南扶光目光在谢允星法袍交襟处傲人弧线扫过,心里在琢磨现在箭步冲埋进去结结实实地哭一顿怎么样?

最终她克制住了这个丢人的想法,凑过去,星星眼地望着宗门二师姐欲言又止。

谢允星看她一眼就知道她怎么回事,于是也像那日无幽那样伸出手,安抚似的拍拍南扶光的脑袋:“新招内门弟子今日学习御剑术,宗主与长老让咱们来看着。”

刻板印象之修仙入道第一课:御剑术。

各山各阁师兄师姐带师弟妹习武天经地义,但这种活动以往从来没有喊过南扶光——

因为他们赤雪峰,云上仙尊座下只有她南扶光一人。

此时闻言她似有所悟回过头,果不其然,不远处挤挤攘攘的新入内门弟子中,鹿桑也在他们中间。

此时少女正蹲在护具池旁,一只雪白的小手伸向护具池挑挑拣拣。

然而就是大宗门预算也是有限的,那些年代久远的护具现在要凑齐一对完整的已经难如登天——

眼看着那些内门弟子为难的表情,就好像让他们在许愿池里找王八,找到一只赶紧掏出来对着它许愿,祝愿云天宗早日倒闭。

如此和谐的一幕,南扶光却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突兀地拧巴了下。

“在我禁足的时候,仙尊收鹿桑做弟子了?”南扶光问。

宗门二师姐温温柔柔地说:“尚未。”

南扶光叹了口气。

一旁,无幽慢吞吞道:“也未道不收。”

南扶光:“……”

谢允星给了无幽一个拐子:“莫多虑,如果那个少女真的是晓辉之日,还能怎么办?总不能赶出去。”

南扶光不是不明道理的人,知道谢允星说的在理,她只是心情复杂,脑瓜子里一遍又一遍都是那日宴几安抱着鹿桑从废墟里走出来的样子。

话语间鹿桑还在跟同期师兄弟抢护具。

眼睁睁看着鹿桑像是什么多余零部件似的,“扑通”一下被挤出护具竞争圈。

南扶光忍不住道:“她真的是晓辉之日吗?有一种放了乱世活不过三天就会被做成烤鸡吃掉的味道。”

云天宗大师姐此话说得顺嘴,忘了练功台不知道多少只眼睛盯着,等着抓她小尾巴。

“——南扶光,我看你就巴不得她赶紧摔死。”

略微沙哑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一股浓重发酸的药味传入鼻中,强烈呛鼻。

南扶光她转过身,身后站着的是药阁长老谢鸣的首席弟子白灸。

此人身形细条,面黄肌瘦,一头长发像杂草似的随意束起,常年独来独往,概不合群。

南扶光时常说是药阁实在人少,人才凋零,才轮得着白灸上位。

这样说的主要原因是白灸从打第一天入宗门起,就莫名其妙尤其讨厌南扶光。

这会儿与南扶光四目相对,白灸笑得露出森白的牙:“你这是雌竞。”

南扶光沉默了几秒:“你最近终于看了点除了《大王药典》之外其他的流行东西了?我感受到了你学了一个新潮词就迫不及待乱用的心。”

白灸:“我说错了吗!他们都说仙尊有了鹿桑就不容你了!还禁你足!你不气么!你就是巴不得鹿桑师妹早点死!”

南扶光:“这话你怎么不留着跟仙尊告状去?”

白灸挺胸,“哼”了声:“我又不傻。”

拍拍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南扶不再理会阴阳怪气的人,潇洒点地,翻身下了高台,顷刻间稳稳落在鹿桑的身边,后者吓了一跳。

这些天大概也听说了一些有的没的传闻,鹿桑自然是认识南扶光的,眼下见她突然冒出来,也不知道她是何目的,一时间不敢说话。

只是用那双黑白分明、湿漉漉的眼望着南扶光。

南扶光被她小动物一般无辜的目光瞅得发毛,从乾坤袋里掏出一对完好的护具,塞给她:“喏……那天也没来得及打招呼。”

她知道自己的开场白很烂——

总不能开口就是“宴几安暂时还是我的你别老扒拉他”。

鹿桑猝不及防接着护具,柔柔弱弱地后退了一步,南扶光抽身离去时,只来得及听见怯怯的一声“谢谢”。

亲手打碎“南扶光想要鹿桑摔断脖子”的谣言,南扶光重新回到高台上时,还在犹豫她有一个白眼不知道到底要不要翻。

白灸:“哟,还挺大方。”

南扶光到底还是心满意足地翻了这个白眼。

白灸:“大婆行为?”

南扶光:“话都让你说完了,是不是我见到鹿桑的第一秒就该拔出瑶光剑自刎比较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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