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云忙忙摆手,“那你去吧,注意点安全。”
“是,谢大师,”张诚松下一口气,神情稍顿,“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大师还是把院子的阵法闭关吧。”反正她今年的炼器任务,早就做完了,现在闭关,相信少台也不会说什么。
蓝云一愣,这算是关心吧,点点头,径直回院,把身上的东西收收,很快换了一身青衣,用千变面具再次改变容貌,又带了一个隔绝神识的面纱,无声无息地从炼器堂后。翻墙而过,城主府的护府大阵,八十多年来,她早吃透。如何拦她。
大街上,可能因为这段时间战事的原因,人少了很多,以前的食肆开得没几家,想来现在价格也很可观,普通人只怕是吃不起了。
四门和西北角那里,不时传来道法相撞时的轰鸣声,蓝云不由自主,往那里去,她对城墙的大阵。实在是好奇的很,若是不去看看,只怕打坐都不行。
“洛大哥,我已经决定加入卫队了,沙盗这样强攻。肯定损失不会少,以他们眦睚必报的性格,一旦城破,一定会屠城的,与其到时死战,不如现在,加入卫队。与他们一拼。”
那个洛姓修士,紧皱长眉,深叹一口气,“陆少台这样做,或许就是看准了大家知道沙盗的习性,等着我们自投罗网去帮忙呢。”
“啊!”年轻修士愣住。旋即苦笑,“就是如此,我们也必须去,跟着陆锦原,最起码。他不会随意牺牲我们,可跟着沙盗,大哥难道要去杀那些手无寸铁的普通民众?一百人头的投名状,反正我是做不出来。而且,现在他们那边有鬼阵,他的鬼旗需要祭品,我们这些人,修为不上不下,刚刚卡在渡劫中后期,正是他需要的。”
洛姓修士一声长叹,附合的,就有好几个,蓝云看到,前面的巷子里,走出好几人,应该也听到他们的话了,只是这几人,并未回头,反而加快了脚步。
蓝云对鬼阵更为好奇起来,朝年轻修士一拱手,“道友,一直听你说鬼阵,不知这鬼阵到底是什么人?”
年轻修士面容一黯,“道友是从很远地方,才到我们混乱之地的吧?这鬼阵覆天,在靠西南角一带的几大天内,都是有名之人,听说,他在一万多年前的成名之战,就是灭了隐玄天第一阵法大师晨阳的全家,别人炼制本命法宝,他用得却是本命鬼旗,凡是与他对上的人,血肉神魂,都会祭他的鬼旗,所过之处,可以说,鸡犬不留。”
这么厉害?不过蓝云对以天字起名的人,都没好感,更何况这个人,比相天还要拽,居然叫覆天,“他这么狠毒,就没人敢惹他了吗?”
洛姓修士苦笑,“阵道几位前辈曾连手堵他,可最后却让他逃了,而那几位阵道的前辈,却又不愿意来混乱之地,我们混乱之地的十几个金仙,都如破云台两位老台主一般,坐拥城池,如何敢得罪他,可不就是没人敢惹吗?”
“……这样说来,还只能加入卫队了。”蓝云朝两人拱拱手,朝西北角去。
若是沙盗和那个鬼阵真得如此凶残的话,城破之后,肯定也不会放过在城主府工作的自己,蓝云心中叹气,她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就选了一个混乱之地呢,虽然现在,她是个仙人了,可看看张诚这个玉仙,只是给她当侍卫的,就知道,在仙界,因为制度的原因,那些仙二代,仙三代,还有一些宗门大佬的得意弟子,身边肯定都有追随着,凭她倒霉的气运,飞来横祸肯定会有,天仙修为太差,如何逃啊。
缓缓吐出胸中的一口浊气,蓝云终于看到,在那个大缺口处,两边人马相互牵扯,一边是破云台的人,想护住城墙,一边蒙着面的沙盗,努力打断他们,让另一个嘴角始终擒着一丝邪魅笑意的男子,不停用心阵打出手决,消减城墙的组合大阵。
他的速度太快,陆锦澜早看不到以前的从容,头发差不多滴水,连打的手势却艰涩不已,根本二十下,都挡不住人家一下,哪怕这样,那个躺在担架上,一脸青灰的严松,嘴巴也没停,明显两人还是合作式的。
蓝云蹙眉,嘴巴哪能比得了心念一起,这样,败是肯定的了。
远远地看着,那邪魅男子,应该就是大名鼎鼎的鬼阵了,他每消掉一小块砖的阵法,都会用道法或心阵,把那砖石给击毁,哪怕那一丁点的砖石,只有指甲大,也不放弃,他越是这样做,严松和陆锦澜就越是沉不住气。
严松再次大咳,吐出一口带着暗黑的血来,呼呼直喘,虽然连吞丹药,一时却说不出话来了。
“美人儿,你这样辛苦,看得我都心疼了,你看。我们不就是想到破云台玩玩吗?至于要这么拼命吗,乖,只要你嫁给我,以后我当破云台的台主。你当台主夫人不好吗?”覆天一边没歇自己的手法,一边双眼在陆锦澜凹凸有致的身体上不停留连,就是蓝云远远看着,都替陆锦澜难受得慌,那眼光,堪比毒舌的信子了。
“覆天,你想踏进破云台,做梦去吧,我爹和叔叔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了,而且白霜坞的白五姐。也不会放过你们的。”陆锦澜知道比阵,她肯定是比不过,可她不相信,白霜坞的人,得知破云台危难。居然不来救援,若是白五能来,凭她的阵法造诣,如何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呵呵,白五?你还不知道吧,她正和她的好夫君,玩造小人。哪有时间,管你们的破事?”覆天觉得打击的她还不够,又扬脸轻笑,“白霜坞自顾不暇,你们才是做梦呢,忘了告诉你。白家七姐妹,娶得丈夫,就有三个是我们沙盗的人,也许此刻,已经早破云台一步。陷落了呢,哈哈哈!或者,白七她们也在心中怨恨,为什么发了求救信号那么久,你们也不去救援呢!”
严松再次巨咳,就是陆锦澜都是喉间一甜,努力压下,却是顾不得用心阵抵挡覆天打来的心阵了,一柄绿色剑气,一下子劈向他。
覆天根本没在意,扬着的嘴角,就没歇下,他的身后,很快就转出一个沙盗来,帮覆天挡住陆锦澜攻击,很快两人,战至一处。
照顾严松的修士,知事不可违,忙带着严松退出,他要向在东门的陆少台求救。
在那砖石的缺口处,蓝云终于一点点地看出几个她认识的防阵,对覆天的消减心阵手法,也慢慢熟悉了一些,从中推断城墙的防阵。
覆天没了阻挡,一个时辰后,正要一鼓作气,拿下那块他认为最值的整块城石,被突然而出的光影给阻了阻,很快,其他城石上游离的符文,又重新要占领那块城石,若是让它们再游过来点,那他忙了这半天,就白忙乎了。
手势加快,可是空中又有两道心阵光影与他的心阵光影相撞,连闪之下,一齐湮灭。
覆天大急,那符文游离得非常快,此时他顾不得整块的了,能击毁一点是一点,几点灵光打去,‘卟卟……’几声,却是一个桌面大的光盾阻在前面。
“你是何人?”
微眯的眼睛,扫在蓝云身上的时候,她不禁全身一寒。
“你管得着吗?”蓝云觉得可能是自己很多年没跟人动手,安生日子过久了,失了以往的对敌之心,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陆小姐,给我几块城砖。”
陆锦澜在这个不知名的女修一出手,就看到了,这段时间,破云台内,有不少人,已经自动加入,帮忙击退沙盗。可能把心阵打得那样快,她甚为吃惊,破云台内,有特长的人物,基本她都知道,却从未听过有这样一个阵法师。
“哼!做得好梦!”覆天大怒,看陆锦澜问也不问地,就扔出一个储物袋,心中气愤,在他鬼阵的名头之下,还敢来应死的人,最近几千年,可没几个了。
一道又一道的心阵光影在空中成型,打向城墙缺口,他自信,哪怕严松好好的,他的心阵,也慢他三成,更何况这个连真面都不敢露的女修。
‘卟卟卟……’让他大跌眼睛的事情出现,那女修十指如莲花,非常轻松写意地,就用心阵阻了他的心阵飞速。
不仅如此,一块城砖被她用脚轻推,与城墙连在一处,符文闪烁之间,居然毫无阻碍地游离到那砖石之上。
覆天目中一缩,他是通过不间断的观察,才知道城墙防阵的弱点,其中不知付出多少努力,甚至动用朱长雍那个笨蛋给的一些阵图。可这女修,凭什么如此熟悉这城墙,这么快,就能知道符文流动的奥妙。
“你到底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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