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守望心里早有把握,因此他根本不怕郑敏会一去不回。因为今天上午他已经接到了毛人凤的再次来电,告诉他军政部那边的手续已经办好,问他人谁去提,怎么提?卢守望马上回电说让云南安理的李柱子带人去提,即日起程,三天之内准到楚溪提走梁文化。
现在他手上有了这张王牌,就真的不怕郑敏在和自己玩心计了。
现在他为了更稳妥一点,干脆拿出了毛人凤的电报给郑敏过目,告诉她要等点时间,要等队伍那天转移到了云南,他才能立马放人。
郑敏看过电报后,心里多少有点发凉。本来她是希望毛人凤那边能把人给送到湘西来的,这样在半道上截人,或者到了九方再想办法都是有机会的,有可能自己用智慧就做到既救出爱人,自己也不被卢守望奸污的结果。但是看来卢守望绝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他预防到了自己设计的可能结果,所以就来了个移花接木,把人弄到安理去了。这就意味他在和郑敏斗智中,胜了第一常。
卢守望以梁文化为人质,逼迫郑敏必须跟他先在九方呆着,以后到了云南再放梁文化,这样一来,郑敏的命运就十分堪忧了。
郑敏心里暗自骂道:“够狡猾的狗东西,他看上去似乎对自己的承诺十分相信,其实他心理上根本不相信我。我还是先去趟怀化,和汪政委、王司令员一起研究一下,比我一人想办法要好的多。”
郑敏把电报还给了卢守望。
“师长,我很感谢你的好意啊。只要老梁出来了,那我就放心了。我先回趟怀化,两三天就回来。”
表面上她努力装做不是那么在意的样子,也不揭穿卢守望的心思。
卢守望知道这下根本不怕郑敏不回来了,于是他说:“那好,明天一早我就给备马,你和梁中尉一道去怀化。不过我这样,九方到怀化要走大半天的山路,路上不太平,有其他山头的小股土匪,还有马帮快枪队的人,你俩人太少,万一出现状况就难预料后果了。你要是落到了土匪的手里,咱就不说你人了,就你这双美脚一定会被他们操的连路也别想走了。所以,我想还是派一个班的卫队护送你们,等到了共军占领的路上,他们再退回来如何啊?”
“这个倒是可以。”
郑敏答道。她心里想:你别假装关心和我玩滑头了,本来我就没打算不回来,现在知道老梁就要被弄到安理去了就更不可能不回来了。
她说:“那你就准备一下吧,明天一清早我们就出发。”
卢守望嬉皮笑脸道:“美人儿,明天都走了,今天晚上就陪我睡吧,这人我不是也给你要来了吗。你要是今天和我同了房,明天我就让李柱子把人放了如何?”
郑敏怒目圆瞪道:“你放屁!我连人影都没见着那,凭什么陪你啊!你要是和我唱的是空城计那,你这要求可是有违背约定的嫌疑啊,看来你是准备毁约了不成?”
“那里,那里。”
卢守望淫笑了一下:“我怎么会毁约那,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嘛。我就是那么一说,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那吗。我说过不会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你现在不愿意那就等到了云南,放了你老公,再八抬大轿把你迎进洞房就是了。”
郑敏这才缓和了语气:“这还差不多,你不就是想得到我吗,等到云南见到我丈夫,他平安无事了我会进你的洞房的。”
“恩,行,行,就照你说的办就是了。”
卢守望说:“走吧,我们回师部去,今晚我设宴给你饯行。”
晚饭时,梁苏故意装着不肯去怀化,好象怕被解放军扣留似的样儿。
郑敏暗笑道说:“梁中尉,解放军不吃人的,你既然和我一道走,那我就负责你的人身安全,让你平平安安的和我一道再回怀化来。”
“既然你能给出这样的保证,那我同意和你去吧,不过,我真的是有点害怕哦。”
梁苏本身就是演员出身,做这样的戏也算是小菜了。
散席后,白万里、蔡狗子、书呆子特务营长和才被放出来官复原职的姜成茂都劝卢守望别放郑敏回怀化。
卢守望笑道:“老爷我为什么能当上这个师长,而你们不行那?那就是因为你们的心理素质比我差远了去了。当年诸葛亮还七擒七放孟获那,我才是一放郑敏,你们就喊起不行来了,真是让我说你们什么好那?我能放她就就能把她再收回来,不信你们谁敢和我打赌,我保证三天后郑敏自己乖乖的给我回到这里来!”
众人虽说都很疑惑,但见他们老大万分有把握的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汪书记他们听说郑敏要回怀化了,心里都很激动,下午就带人迎接在了怀化西门外十多里的地方等着了。
不过见到身穿国民党少校军服的郑敏和着中尉军服的梁苏后,汪书记并没表现的很热情,而是让人缴了她们的械,把她俩押进了城里去。
直到进到了城里,汪书记才笑了起来:“让那几个躲在山头上偷看的小特务回去向卢守望汇报去吧。”
郑敏笑着道:“我也看到了,那些人做特务还不格,望远镜顶着光早就把他们的目标暴露了,还以为自己做的很聪明那。”
回到地委汪书记的办公室,汪书记道:“本来应该给你这个策反功臣热热闹闹的接个风,但目前卢守望对你始终迟疑很大。说你会投靠国民党,估计我们这儿没一个人会信的。既然我们都不信,那么卢守望这个狡猾的家伙又怎么可能信你那?因此,我们还是不宜在外过多的显示战友的感情,让怀化的卢守望的眼线已经我们对开始失去信任了,他才可能慢慢的对你产生信任。因此,今天的接风酒,就设在我这里,王司令员他们都会来参加的。”
郑敏道:“首长,别那么麻烦了,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不必搞什么庆功酒的。这次卢守望拿我们老梁做人质有两个目的,一是要挟我和他去云南,慢慢转变成他们的人。第二个就是想利用我想救出老梁的思想,让我顺从于他,我想他的算盘是打错了。”
她接着说:“本来就打算执行分区的第二方案的打进敌人的内部,正愁没好借口让卢守望相信那,正好就有了老梁被俘的因由,他不信也得信了。不过,老梁我的拼死也要救他出来的,至于我个人的安危现在我已经不考虑了。”
汪书记道:“哎,这怎么行那?有效的保护自己,才能更有效的消灭敌人嘛,这可是在《论持久战》这篇文章里的精髓之笔啊。我看你的立场是坚定的,但思想上有问题,只要我们紧紧的依靠党和群众,还有我们军队,达到既救出梁文化同志,又尽量不使你受害不是没有可能的。”
梁苏说:“我建议郑敏同志就不要再回九方了,我想卢守望不会因此而加害梁营长的。因为他害了梁营长就再没得到郑教导员的机会了。”
郑敏苦笑着摇摇头:“这个可能性不大。你说的没错,他是不至于杀了老梁,但是他会虐待老梁借以泄愤的。那我可就夜夜睡不好觉了,再说趁此机会打进去的机遇就丧失掉了。”
汪正生道:“郑敏同志的意见是正确的。九方这股敌人肯定要趁我军还没掐断湘西至黔东这条线之前,进入黔东再撤退至云南的,所以郑敏同志的后面的战斗任务是艰巨的。不过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许处长许丫头已经到达了云南,她的任务是协助我们的人策反卢汉将军起义。我已经电告了北京的李部长,请他联络许处长,在起义成功后帮助我们的战斗部队解决安理曹、卢匪帮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