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副主任道:“这是我们的工作程序,杨洁同志是受许处长的直接领导,我不能随意去打乱她的部署,和她商量也是对工作的负责嘛。当然最后的决定权在我,既然你许先生觉得杨洁同志可靠,我就会尽量的满足您的要求的。”
当天午饭后的下午,包副主任就回军区保卫局找到了在公安局大楼里正批阅文件的许轶初,和她说了临时借调杨洁的事情。
许轶初立刻就火了:“包政委,杨洁同志现在身上的担子很重,还有二十来天北京就要举行开国大典了,国民党肯定不甘心他们的失败的,他们指挥下的特务势必要借着这个机会在各大城市搞破坏活动。现在张峰敌特团伙虽说受到了一定的打击,但张峰、周顺康、胡家民和肖晓强这些主要的骨干分子还没落网,他们必定要采取破坏行动,想给我们的开国大典抹黑。云来水电站是上海发电系统的一个主脉,一旦出事,半个上海将笼罩在黑暗之中,这会在人民群众的心里造成多的阴影啊,所以无论如何杨洁同志是不能动的。”
包副主任道:“许处长,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道理我还需要你来跟我讲吗?难道诺大的一个公安局就杨洁科长一人能保护住云来水电站不成?完全可以抽调别人去负责的嘛,我看你们一处二科的江芳丽同志就一点不比杨洁同志差的嘛。”
江芳丽原本已经调到了军管会外事办公室工作了,但由于原二科科长汪正生被借调到了湖南湘西担任地委书记去了,所以许轶初只好又把江芳丽从外事办要了回来。
许轶初对包副主任说:“江芳丽是很有能力,但她哪儿有杨洁同志对那里的情况熟悉那?现在时间紧迫,根本容不得这时候临时换人,要不叫江芳丽去保护许轶军吧,我去和我哥哥说这事?”
“不行,不行。”
包副主任连连摆手道:“我都和你哥哥说了,可他很不高兴,非指名道姓的要杨洁同志负责对他的保护不可。我看就调杨洁同志过去吧,她的能力也不怎么样嘛,在水电站这么长时间了,连潜伏在水电站内部的特务都抓不到,在复兴镇那里也没能找到张峰的老巢,说不定换江芳丽过去效果会好多了那。”
许轶初不由的皱紧了眉头:“包政委,你怎么能这么武断的下结论那?杨洁同志虽说年轻,但她身经百战。在苏北的时候就侦破过‘黑三角’敌特案件,还消灭了侯二鳖敌特扰乱团伙,后来冒险打入上海军统内部,在受训的时险些遭到敌人的。后来,她又成功的搞到了敌特上海潜伏的大名单,根据这份名单我们抓获了二百多名敌特分子。现在,她在云来水电站领导安全保卫工作,进展的很快,虽说困难重重,已经接近了最后破获的关头,这时候抽调她搞什么外商的保卫工作,实在是不合时宜啊。”
许轶初此番话说的有理有据的,按说包国容应该听得进去的,但一贯极左的他却十分的好面子,并且很多事情老是想当然,所以他坚持马上抽调杨洁回上海来。
最后,为此召开了一个临时协调会议,会上的人见是政委的意见,基本都同意以江芳丽换回杨洁来,以保证外商的顺利投资。许轶初不得不以少数服从了多数人的意见。
会后,许轶初还去找了她大哥许轶军。
“大哥,你是不是想打杨洁的坏主意啊?干吗非找包副主任要杨洁来保护你的安全啊,我看这么一来你安全了,她倒是不安全了。”
她的话一下把许轶军说成了个大红脸了。
许轶军连连表示道:“小妹你这是多虑了,我哪儿能打杨科长的主意那,虽说我对杨洁姑娘很有好感,但人家才牺牲了爱人,我怎么会做那种事那。再说,我现在不是在和贺倩谈着那吗。我之所以要杨洁科长来帮助我,只是崇拜杨她那驰骋敌阵的能力,觉得有她的保护,我此番的考察就能一路顺风了。再说不就是才借调她一个礼拜吗,等考察完毕那不是还是完璧归赵了吗,你何必对此来找我兴师问罪那。”
许轶初觉得大哥的话说是也不是没有道理,便也不再说什么了,她得亲自带着江芳丽去复兴战,协助江芳丽尽快的了解那里的复杂的情况。
现在杨洁暂调军管会外事保卫处工作,许横就不能再跟着她后面保护她了,只能继续留在云来这边保护自己爱人江芳丽的安全,也算是正好可以夫妻团聚在一起的时候。
杨洁对于上级突然把自己调回上海,临时负责香港大客商许轶军的安全感到不很理解,而许轶初也不好和她说是自己大哥的意思,只能说是工作上的临时变动。等办完了和江芳丽的交接工作,杨洁搭乘许轶初的汽车连夜回到了上海,第二天一早在军管会政治处报道后,便去了“香港许氏企业集团上海办事处”那栋里的保卫组工作了。
“香港许氏企业集团上海办事处”所买下的是一家在解放前夕跑到台湾去的一个地产大老板的写字楼。这座楼并不在市中心,而是在浦东的比较荒凉的郊区,过往市区必须做轮渡过黄浦江才行。
那里正是许氏企业正在动工兴建的两处金属制造工厂的厂址所在的位置,离着在建的工厂厂区不远。
当年,这栋楼的主人正是想在这里开发地产而把办公楼盖在这里的。现在这里成了“香港许氏企业集团上海办事处”的办公楼了,因此周边也开始变的有些热闹了起来。
保卫组的办公室设在“香港许氏企业集团上海办事处”这幢楼的二楼上,办事处的高级员工宿舍在三楼,三楼上还有两间宿舍是给保卫组的解放军住的,一间男宿舍住了四名值勤男战士,另一间则是目前保卫组组长关菲菲和杨洁的宿舍了。
二楼有五间办公室,一间是许轶军的董事长办公室,一间是力坚的总经理办公室,另外两间一间是秘书办公室,另一间是由财务室,还有一间腾出来给保卫组的人员当了办公室。
办公室很大很宽敞明亮,原先被总经理力坚用毛玻璃隔断隔出一块给保卫组长关菲菲做的单独的办公处的,隔断外则是保卫组值班同志的四张办公桌。
现在杨洁过来了,关菲菲主动腾出那块来让级别比她高得多的杨洁来坐。
杨洁坚决推辞道:“菲菲同志,你还是别动你的办公桌了,我是临时借调过来的,等陪许董事长考察完西郊后还要回局里去的,这么搬来搬去的没必要了。再说,现在你是组长,理应你坐在你的原处不动才对,有需要我做的事情你尽管吩咐就是了。”
关菲菲说:“哎呀,那我哪儿敢啊,科长。我这个组长还是你任命的那,不过也好,你和战士们坐在一起也便于沟通,有事你随时喊我也方便些。”
就这样,又在战士的办公区里加了一张写字台就算是杨洁的办公处了。
此刻的杨洁还完全想不到她的战友关菲菲就是曹胜元秘密潜伏名单上的一颗重要棋子,代号19号打入我军内部的一个阴险的敌特分子。
现在张峰已经接受了曹胜元大部分名单上的人,其中就有云来水电站的“灰狼一号”、“灰狼二号”,还有这个隐藏在公安局内部的“19号”关菲菲。
而关菲菲现在就和她的直接上司力坚在一个楼面上工作,能随时接受到力坚的指令。
在进到“香港许氏企业集团上海办事处”后,关菲菲就和她的顶头上司力坚混到了一起。
力坚的宿舍就在三楼,许轶军也在三楼留了间宿舍。不过许轶军并不常住在三楼,而是住在离“香港许氏企业集团上海办事处”大楼四里路远的一幢独门独院的别墅里,这幢别墅原先也是这个地产大老板的,在许轶军买下他的办公楼时把这幢别墅也连同着一块给买了下来。
关菲菲是在抗战胜利后,从一个大学生进如到军统里的,后来被曹胜元的前任谢长林派遣到了苏北混入了解放军的行列,后来又把这条线转交到了曹胜元的手里。直到大军打过了长江,关菲菲也跟着来到了上海,成为了军区保卫局一处一科杨洁科长手下一个正排级的科员了。
关菲菲还是很有点姿色的,因此在军统培训结业经历最后那项“抗耻辱训练”时也受到了男性特务的多人“关照”,因此的确对耻辱感产生了麻痹。这次和力坚这个小白脸一起出现在这幢楼里,她俩很快就打的火热了。
每到晚上,关菲菲都以加强楼下巡查戒备为由,让四个男战士都下到一楼,睡在一楼接待大厅的沙发上。自己则溜进力坚的房间里和他鬼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