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安显得很是憔悴,头发散落着,胡子没刮,脸也似乎消瘦了许多。本是个清清秀秀的小伙子,现在倒真跟个囚犯很相象了。
见到许轶初和郭玉兰来看自己,林长安非常不好意思,看着他们竟然把头捂在两手之间哭了起来。
“许处长,我真丢人,给你添麻烦了。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小郭政委,你们枪毙了我吧。”
许轶初拍拍他的肩膀道:“林长安,你哭管个屁用啊。挺起来,有话说话,说清楚了,我帮你出去。”
郭玉兰不敢多说话,由于那天林长安让她蒙羞的行为,她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只是想看看他,听听他那么做的思想原因。
林长安是知道许轶初的厉害的,见她来了,知道自己的事情有希望了,便如实的把那天在咖啡厅和“政治部同志”见面的事情详细的向许轶初叙述了一番。
他刚说完,许轶初还没说话那,郭玉兰就用手狠推了他一把:“亏你和我和许处长还是老战友那,怎么到关键的时候就不懂得分析问题了那。就是用脚后跟想问题也想出来许处长怎么可能会唆使你做这样无知的事情那?那人也一定不是什么政治部的同志,而是一个别有用心的人!”
许轶初让林长安再把那为“政治部的同志”的身材长相描述了一番,惊讶的说道:“什么政治部的同志啊,那是个大特务!他叫力坚,是现在上海军统潜伏特务头目张峰的副手。”
许轶初的脑子一时都被绕的晕乎了,原来这次事件和自己和郭玉兰的前老公全有着联系。是郭玉兰的前老公指使自己的前老公出面挑唆林长安夜袭林长安自己的恋爱对象,也就是张峰的前妻郭玉兰,然后象嫁祸给力坚的前妻许轶初。
“我的天啊,我都晕了。”
林长安说:“原来事情这么复杂啊,我是上了国民党特务的当了。那我该怎么办啊,许处长?我还能回到部队,回到公安系统去吗?”
许轶初说:“你别着急,先在这里安心呆上几天。有人再审你的话你咬定了那天夜里只是想见郭副政委,一时激动去她宿舍外走了走,别的什么也别承认。内保处受政治部直接领导,把你搞出来得费点时间和工夫,你耐住性子等。出来再回公安局工作,但这样低级的错误今后可不能再犯了啊!”
林长安道:“许处长,我那都是一时糊涂,才被坏人给利用了,以后再不吸取教训那我还是人吗!小郭政委,我,我对不起你,求你原谅我了。”
郭玉兰低着头说:“你看你给你自己,给同志和组织上添了多大麻烦啊。以后要象你以前一样,有话说话,有问题找大家商讨,不要老钻牛角尖。你要感谢许处长对你的关系保护懂了吗。”
“是!谢谢许处长,谢谢玉兰同志。”
林长安知道,郭玉兰已经在原谅自己了。
出了看守所的门,许轶初立刻驱车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她想起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张峰花这么大的精力设计圈套陷害林长安,一定不是仅仅为了要他的好看,自我娱乐。而是其中必有阴谋。林长安现在是郑敏领导的监视小组的主力成员,张峰的阴谋一定和监视小组有关,也就是说他不想让监视小组盯住林晓童,以阻止他的有关行动。
许轶初有点冒冷汗了。她马上拿起电话打给了在林晓童常驻的上海军管会银行金融处冒充女职员执行任务的郑敏。
郑敏告诉许轶初,她那里发现有些不三不四的人这两天常来金融处转悠,既不办事,也不离开,总是用眼睛在扫视二楼的上下人员,而林晓童的办公室就在二楼。
许轶初道:“二楼有我们的同志吗?”
“有,有一名男同志和一名女同志,女同志现在顶替着林参谋的秘书。现在都二十天下来了,还没发现有什么可疑的地方。金融处的楼里有一个警卫班的战士驻守,加上我们监视小组的六位,一旦发生特殊事件,完全可以应付的了。”
郑敏很有信心的回答道。
许轶初又问:“现在外跟组的林长安不在,林参谋外出时你们那里是谁负责跟踪保护?”
“报告处长,是焦贵同志带两个同志负责跟踪保护的。”
“这不行。这样,留下两个同志负责金融处内部的保护,把内跟组撤了,采用全外跟的方式,你亲自负责。”
“是,马上执行!”
郑敏答道,她知道敌特唆使林长安犯下错误的目的就是把外跟组人员削弱,因此许轶初判断这是敌人要在外面下手,因为在一个解放了的城市里从有警卫的楼里绑架走一个人实在是难以做到的事情,张峰也不会这么傻的。
但是在第二天的下午就出了事情。
不过并不是林晓童被人绑架了,而是送她坐车开会去的司机错把油门当了刹车,结果金融处的吉普车撞到一棵大树上,司机头部严重受伤,副驾驶位置上的林晓童小腿骨折,后排座上的金融处副处长受了轻伤。
许轶初知道这样的意外和郑敏她们的监视工作无关,只是急着在电话里问郑敏有无外界的故意干扰,郑敏回答没有后,许轶初才放下了心。她马上让李三贵备车送自己去总医院看望林晓童。
在林晓童的病房里,许轶初看到她的右腿小腿上已经打上了石膏,正斜依在床上和梁茗副院长说着话那,傍边还坐了一身戎装的郑敏。
许轶初把带来的水果和点心放在床头柜上后,和林晓童握手表示了慰问。
梁茗告诉许轶初,林晓童的腿伤还是比较严重的。
“没有五十天,林参谋还下不了床,不过骨折的地方已经很好的接上了,伤好后慢慢增加活动量就可以逐渐恢复原来正常的样子了。”
许轶初一听把心放了下来。现在的军区总医院是从国民党海军总医院接收过来的,医院的设备很完善,治疗伤科的药品也很先进,所以林晓童的养伤条件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并且这里的警戒工作也一直很好,只要晚上再加上专值守卫林晓童病房的警卫就可以了。
于是,她对林晓童道:“林参谋啊,人家常说无福的害嘴,有福的害腿,看来你是属于有福之人啊。就不要记挂着工作了,好好疗伤,安全问题有医院和我们那。”
林晓童说:“这些日子以来,辛苦郑科长和她手下的那帮侦察员了,一直在尽心保护着我。可惜的是张峰敌特团伙始终没敢露面,不然非让郑科长他们抓了现行。”
郑敏说:“林参谋客气干吗,这是我们的本职工作嘛。你这下吃苦了,却打乱了敌我双方的部署,也未必不是因祸得福。”
从医院出来,许轶初对郑敏下了指示:“把原先的保护林晓童的人全撤了,晚班时派出一个同志在她的病房外警戒站岗就行了。现在她的伤根本走不了路,张峰肯定是不会绑架她了,且不说这去湖南路途遥远,就是送到了,曹胜元也不会要一个不能走路的女人的。所以,我断定张峰一定是要另使诡计来要到曹胜元手上的名单,所以啊,我们下一步的工作重点还是要放在对敌特团伙的追捕上来,逼他们沉不住气而露出马脚来。”
郑敏说:“处长,你下命令吧,我保证完成任务!”
“好,那我命令郑敏同志休假四天,完成结婚任务。”
许轶初严肃而诙谐的说道。
“啊?怎么是这个任务啊?”